但老頭此時卻瞪大了眼睛,麵上竟然也是緊張的表情,心中暗自說道:小子,你這也太誇張了吧,竟然想要在手上同時煉製兩種不同的丹藥,就算是我以前也從未做到過。而且,嘿嘿,就算你煉製出了兩種不同的丹藥,但也不是三枚啊,我老頭到時候可不會承認的,嘿嘿……
在老頭心底這樣盤算時,葉鋒已經將那十幾種提煉物完全融合,在青色的火焰之中,一枚拳頭大小,看起來並不渾圓,甚至有些粗糙的丹藥已經逐漸形成。一股香氣也自葉鋒手掌中散發出來,但這香氣比起老頭的就差了一些。目前來看,無論是從丹藥的成色還是丹香上來看,葉鋒比那老頭都要差太多。
那枚並不渾圓的丹藥還在火焰之中懸浮著,而另外幾種提煉物卻緩緩凝聚而成,也凝聚出了拳頭大小的一枚丹藥來,雖然這枚丹藥表麵仍然粗糙,但也散發出一股丹香來。而且這股丹香與剛才那股迥然不同,顯然是另外一種丹藥。
眾人明白了這一點,無不對葉鋒側目——這小子……竟然是要同時煉製兩種不同的丹藥。天哪,太瘋狂了。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瘋狂。
要知道,在以前,從未有人嚐試過同一時間煉製兩枚不同的丹藥,更不要說還是在手上煉製了。
老頭眼見葉鋒真的要煉製兩枚不同的丹藥,也在心裏驚歎不已,真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這樣的事,他以前雖然也想到過,也嚐試過上百次,但沒有一次成功,最終他選擇了放棄,認為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但現在看這小子的樣子,竟然真的要成功了,這著實是了不起。從這一點上來說,老頭就在心底暗自說道:“我老頭這輩子真沒白活啊,竟然見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煉丹手法。”
但雖然對葉鋒已經有些另眼相看了,不過老頭並不認為葉鋒能夠用他那樣的手法將拳頭大小的丹藥拍成五枚。那可是他的獨家秘技,即使曾經有過許多人看見,也從未有人能模仿出來。所謂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就是這個意思。何況老頭還從未被模仿出來過。
此時的葉鋒已經極為專注,他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手掌上的那一團木係靈火,一部分靈魂之力包裹著這團火焰,形成無形的丹爐。而大部分的靈魂之力則控製著火焰之中的那兩枚還未真正形成的丹藥。此時,是最關鍵的時刻了。他的腦海中微微一動,回憶著剛才老頭的動作。
通過靈魂之力的探查,他已經知道,老頭那一掌拍下去時,右手突然生出一團火焰來。這一團火焰雖然與左手的火焰顏色一樣,但無論是大小、溫度還是密度,都是截然不同甚至是恰恰相反的。在這兩種火焰的轟擊之下,那一枚丹藥才最終成功分離成了五枚。
原理葉鋒已經清楚了,但葉鋒知道,要做到這一點卻極為困難。首先就是對左右手兩團火焰的把握,無論是大小、溫度還是密度,都在一個特定的臨界點上。隻要超出一點,都會讓先前的努力白費。而這個臨界點,定然是老頭經過千萬次實驗才最終摸索出來的,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把握得了。即使是葉鋒也不可能。雖然他在煉丹上極有天分,但他畢竟煉丹還不足十年,比起老頭來,經驗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所以現在葉鋒要想成功複製老頭的手法,就隻有尋求另一種方法了。
老頭此時也將目光凝聚在葉鋒的右手之上,隻有他最清楚,這一步是多麼的關鍵,能不能成功,就看右手上火焰的火候掌握得如何了。當然,即使葉鋒再厲害,他也不認為葉鋒第一次煉丹就能知道那個臨界點,即使他用的是最易控製的木係靈火。
此時,現場一片寂靜,落葉可聞。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這一幕,看著葉鋒手中的青色火焰。他們甚至比葉鋒還要緊張。葉鋒是將所有心神沉入手掌之中,反倒察覺不到緊張。
在這樣的寂靜持續了十多分鍾,幾乎要讓人窒息時,葉鋒動了。
他的右手突然之間電光閃爍,就像是從他手中生生生出一股雷電一般,並且伴隨著“嗞嗞”的聲音,將周圍所有人的麵容映得忽明忽暗,看起來氣勢非凡。
眾人見此,無不驚駭,這又是什麼東東?
老頭在此時不禁再次失聲叫了出來:“我靠,天火!!”這小子竟然就是傳說中在幾年前的天火節上,獲得了天火的那個小子。據說那小子在天火節上,鬼使神差地吸收了天火,將天火連根斷了,從此之後,天火節再也不會有天火出現。
手上握有木係靈火,又吸收了天火,這小子的運氣,簡直是好得一塌糊塗啊。
老頭此時真有些羨慕葉鋒了。
當然,葉鋒此時的速度極快,在老頭的這些念頭還未閃完時,帶著雷電的右手猛然向著左手木係靈火拍擊而下。
下一刻……嘭——
誰都知道,火焰是最狂暴的東西,而兩種不同的火焰突然這樣融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嘭”。
一股黑色煙霧升騰而起,在交易區形成了小小的黑色蘑菇雲。而葉鋒的臉此時則一團烏黑。那老頭因為離得太近,也是麵色一團焦黑。
周圍眾人眼看著葉鋒與老頭,想笑又不敢笑,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站著。
片刻之後,老頭突然暴發,一躍而起,一手指著葉鋒,破口大罵:“**有沒有搞錯,竟然敢炸老子。老子是你隨隨便便能炸的麼?”
葉鋒咧嘴一笑,陪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意外,意外。”
“意個屁的外。炸我倒是其次,你知不知道,你剛才毀了一爐好丹啊,之前的所有步驟都完美到了極點,簡直就是在創作藝術品,可你這最後一步,根本就是在毀了藝術品啊。孽障,孽障啊,媽的,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這世界上最令人憤怒的就是破壞一爐即將成形的丹藥。”老頭暴跳如雷。
“這個才叫殘缺的美嘛。”葉鋒就像是成心氣老頭,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看你是腦子殘缺,美個屁,老子恨不能現在就……”
剛說到這裏,老頭的話突然戛然而止,生生咽了回去。因為他看到葉鋒的左手緩緩攤開來……
當葉鋒左手緩緩攤開來時,現場一片寂靜,落葉可聞。老頭正在飛濺的唾沫也悄然落下,口中的髒話也是戛然而止,就像是被誰突然掐住了脖子,就像是正在放風箏時突然斷了線。
那些人看到,在葉鋒被炸成漆黑的手掌之中,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枚丹藥正靜靜地躺在那裏。兩股截然不同的丹香在交易區彌漫開來,吸之令人覺得分外清爽,甚至連火能的運轉都流暢了許多。
成功了?!他竟然真的成功了!!
這一刻,所有人的腦海中都閃過了這樣一句話。在這以前,他們壓根沒想到葉鋒會成功,甚至當葉鋒顯露出木係靈火時,當葉鋒顯露出天火時,他們雖然驚訝,但也不認為葉鋒能夠成功。畢竟葉鋒這隻是第一次用這樣的手法煉製丹藥,而那老頭已經這樣煉了成百上千次。但是現在,葉鋒卻用事實向他們證明,他們想錯了。他成功了,不但成功了,而且這種手法比起老頭來,是隻強不弱。
老頭雖然能夠一次煉製出五枚丹藥來,但那五枚都是同一種丹藥。而現在,葉鋒雖然隻煉製出三枚丹藥來,但這可是兩種,兩種每一種都煉製出三枚來,這無論是在難度還是數量上,都要比老頭強許多。此時即使是三歲小孩,也知道誰強誰弱了。
在寂靜過後,周圍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掌聲。這掌聲是如此持久,這些人真心認為葉鋒的煉丹手法出神入化。在手上煉丹,這是他們無法達到的,自不必說;同時煉製兩種丹藥,這更加讓人可望而不可及;更可怕的,是這兩種丹藥還都是用一枚大的拍成了三枚小的,這樣的手法簡直可以說是神乎其神,稱為神技了。也難怪周圍眾人對葉鋒如此佩服了。在這一刻,之前曾嘲笑過葉鋒的人,也終於安靜地閉上了嘴。他們看老頭就看走眼了,現在看葉鋒再一次走眼,他們還有什麼臉再叫喊?
而老頭在愣了許久之後,終於回過神來,將葉鋒手中的那六枚丹藥拿過來放在手心裏,不斷反複觀察著,片刻之後,終於連連讚歎:“厲害,厲害啊,太厲害了。沒想到我老頭有生之年還真能見到如此神乎其神的煉丹手法,也算是沒有白活。同時煉製兩種不同的丹藥,而且還用了我獨創的拉丹手法,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你還如此年輕,前途無量,潛力無限啊。我老頭這輩子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個。就我見過的煉丹大師來說,沒有一個能像你這樣擁有想像力和創造力的,說你是丹聖也不為過。”
老頭在驚喜之中,對於葉鋒絲毫不吝惜他的讚美之詞,最後更是捧出一句“丹聖”來,讓即使葉鋒這樣的定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眾人見丹癡都對葉鋒如此高的評價,當即便有人起哄叫了起來:“丹聖,丹聖,丹聖……”
正是這麼一叫,才讓數十年之後,皇境上流傳著“丹聖”這樣一個名字。當然,這隻是後話,葉鋒此時並不知道這些,他隻是想贏得那株龍舌蘭。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將漆黑的額頭抹出了一道白色,對丹癡說道:“現在該我了。”說著便要著手再次煉製丹藥。這一次他想要來點高難度的,保證讓老頭無法完成,即使能完成,也絕對不可能比他出色,那樣龍舌蘭就是他的了。
但老頭卻擺了擺手,阻止了他,說道:“還比什麼,不用比了。我隻是丹癡,一心煉丹而已,隻要努力,終究會達到我的水平;而你是丹聖,除了努力之外,天分也是少不了的。以你的天分,以後多加努力,丹聖的稱號名符其實。這株龍舌蘭是你的了。”
葉鋒對於老頭前麵沒有營養的話絲毫不在乎,他所能聽到的隻有最後一句“龍舌蘭是你的了”。
他毫不客氣,拿起那株龍舌蘭,靈魂之力一動,便將其收入了戒指之中,然後向著老頭揮了揮手,說道:“丹癡,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丹癡仰起頭來,隨意地揮了揮手,說道:“不送,丹聖。”
葉鋒微微一笑,轉身離去。
天知道,此時這二人已經是惺惺相惜了。他們同樣在煉丹之上有著極高的造詣,達到了世人很難企及的高度,同時脾氣也很對路,此時偶爾遇見,自然是一見如故。但在離去時卻絲毫沒有什麼難以割舍的樣子,這便是真正的相交。君子之交淡如水,正是如此。他們雖不一定是君子,但那股子瀟灑從容卻是一樣的。
但是當葉鋒離開時,靈魂之力卻早就已經掃到了,在那一群人中,有著兩個人正目光冰冷地盯著自己。不過葉鋒對此毫不理會,自己走自己的。片刻之後,下到了一樓大廳。此時那谘詢台的女子看向葉鋒的目光之中,已經絲毫不掩飾她的崇拜了。如此年輕,身價過百萬,又擁有如此強悍的煉丹技巧,這樣的丹師,幾乎是每個年輕女子理想中的白馬王子。
葉鋒對此也早已注意到了,不過他對此仍然毫不在意,在那女子微微有些失望的目光之中,就要跨出大門。但就在此時,一個衣著極為講究的中年人行上前來,叫住了葉鋒:“先生請留步。”
葉鋒微一皺眉,轉過頭來,問道:“何事?”他直覺中,此人應該是蘭山派那一夥的。
但這一次他的直覺錯了,那人微笑著向他自我介紹道:“我叫何齊,是拍賣場的總經管人,很高興能認識先生如此年輕有為的才俊。不知先生有沒有空,我們一起吃個飯如何?”
葉鋒明白過來了,自己今日所表現出的煉丹上的天賦,還有庫存的那些草藥,都引起了拍賣場的興趣,他們這是想要結交自己。不過葉鋒卻並不想浪費時間,他向那人抱歉一笑,說道:“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先走了。”
周圍那些經過的人眼見葉鋒竟然直接拒絕了何齊的邀請,一個個都是暗自惋惜。要知道,何齊的勢力和人脈那可是極為龐大的,其他人想巴結都巴結不上,如今人家主動來邀請葉鋒,竟然直接被他拒絕,這實在是太可惜了。
那何齊見葉鋒拒絕,卻並無什麼不滿意的表情。他知道,一般有實力的人都有些怪脾氣,尤其是像葉鋒這樣天分如此出眾的,沒有脾氣才是怪事。想到此,他也不強留,伸出手,手中一張水晶一般的卡片,遞給葉鋒說道:“先生,這是我們靈火拍賣會的最高的貴賓卡——水晶卡。持有這張卡,您在靈火拍賣會的任何一家分會,都可以無條件調動五十萬以下的火靈石。而且持有此卡,在交易區,可以享受到最低三折的優惠。”
葉鋒聽此,毫不客氣,直接就將那卡收入了戒指之中。有這樣的好事,不收都不好意思了。
何齊見葉鋒收下了卡片,微笑著說道:“先生以後有什麼難處,盡管來拍賣會找我,隨時為您服務。”
葉鋒點了點頭,並不說話,然後一拱手,便轉身離開了拍賣會。
周圍眾人眼見葉鋒如此態度,一個個都暗自咋舌,這人好大的架子啊。人家何齊親自來請,他拒絕了人家。人家送卡時又毫不客氣地收下,而且走時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實在是太牛逼了。
何齊此時卻並不在意葉鋒的態度,葉鋒能收下卡片,就說明他們結交葉鋒的事有戲。對於拍賣會來說,有什麼能比結交一個有實力的強者更有利呢。
且說葉鋒離開了拍賣會,覺得身子微微有些發虛。剛才在拍賣會中與老頭比試的那一場,太消耗靈魂之力了。試想一下,用靈魂包裹火焰,用靈魂提煉藥材,用靈魂控製火焰的對撞,這哪一項不需要靈魂之力?而且葉鋒還是兩種丹藥齊煉,最後又用了老頭的拉丹手法,這對於靈魂之力的消耗更是成倍增加。此時葉鋒的靈魂之力十成之中,也隻有不到五成了。
他快步來到街上,也不顧驚世駭俗,一縱身間,便向著城外飛去。因為此時他要靜坐來恢複靈魂之力,因此他選擇召喚出一團火焰來。
飛出城外之後,他直接向著天心門的方向飛去。他已經出來好幾天了,再不回去的話,藍姍又該擔心了。
但就在他飛出城外不久之後,無意間回頭去看時,隻見在後麵百米之處,四五道人影跟著飛了過來。這些人腳下都是暗紅色的火焰,顯然都是超階丹師。
葉鋒心想自己有些大意了,隻顧著恢複靈魂之力,並沒有用靈魂之力四處查探,竟然就被這些人跟蹤了。不過他仍然對此毫不在意,不緊不慢地向著前方飛去。
終於,當他飛到了一座不大的山的上空時,在他的前方,又是兩道人影升空而起腳下仍然是暗紅色的火焰。
葉鋒緩緩停了下來,靜靜地懸浮在天空之中,看著周圍那些人的動靜。
此時,前麵一人喝道:“留下蘊火靈芝和龍舌蘭,留你個全屍。”
葉鋒向那人看去,正是蘭山派掌門的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