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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中箏(現代篇)
1
話說,戚少商同學在很多年之後,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顧惜朝同學的那一幕。
秋天的操場上,那個高高瘦瘦的人,臉上的冷淡那麼明顯,身邊卻圍了一群表情明顯興奮過頭的女生。他背著風,把立起來和他幾乎同高的風箏擺好,雙手套進手把,向前平伸,重心向後,雙手同時後拉,風箏線立時繃緊。但風箏並沒有馬上飛起。他保持著這樣的姿態,等。操場上,秋風一直徐徐,吹來周圍的人慢慢有了疑惑的議論,他卻毫不在乎,隻閉著眼感受著。突然隨著一陣大風,他睜開銳利的眼,雙手後拉——“呼”地一聲,那個看似龐然的大物急速竄起,在空中遊弋開來。
COOL!戚少商情不自禁在心裏喝一聲彩。自此眼光就再也無法移開。
熟撚又漫不經心操縱著風箏在空中做出左右旋轉、橫8字飛行等動作,那個人好像隻是在做一個人的遊戲。周圍大聲小聲的驚歎都化成風,從耳邊過,卻沒有入心。緩緩將風箏拉至風的外側,風箏便聽話地降落,直至回到地麵。那些看直了眼的女孩子們,“嘩”地如潮水般湧到他身邊,嘰嘰喳喳表達的意思都一樣,“顧惜朝社長,我要參加運動風箏社!”
顧惜朝社長……運動風箏社……戚少商在心裏把這幾個字反反複複誦了幾遍。
顧惜朝看著小麻雀一樣的女孩子們,不著痕跡地撇嘴,笑出別有深意的弧度,“看到了?這就是運動風箏,小孩子也能玩。你們真的要入?”
小麻雀變身小雞,拚命啄米。
“確定要入的同學,請到報名處,交兩百元會費。”顧惜朝把這個數字重重吐出。
啊,要這麼貴?別的社團招新,最多隻要三十元呢。又不是真喜歡那風箏,隻是為了看帥哥,有沒有必要大出血啊?聽說話劇社那個赫連學長,也是帥哥,還有圍棋社的成崖餘學長,也很帥呢,不如去參加那些社團!走走走走,快去報名!
一陣驚訝的“嗡嗡”聲之後,方才的幾十人,一下子退去了四分之三。剩下的,一些是堅定的隻萌顧惜朝這類帥哥的MM,比如英綠荷;一些是也許對運動風箏真有興趣的人,比如息紅玉;一些是心思琢磨不定的人,比如戚少商;一些是跟著老大,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的人,比如穆鳩平。
戚少商其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走上前,對那個在專心收拾風箏的人說,“我能不能直接在你這報名?”
顧惜朝略微奇怪地挑眉,在哪裏報名都需要兩百元。
戚少商摸遍全身口袋,掏出一百五十六塊,還有兩個閃閃發光的一毛硬幣。囧,丟臉……狠瞪穆鳩平,穆鳩平也算有眼色了,翻出褲子兜裏扁扁的皮夾,打開一倒,叮叮當當的聲音真好聽~於是,戚少商有了一百六十七元五毛。心虛地走到顧惜朝麵前,抬起眼來,又是無比的霸道堅定:“我身上就這麼多了,但我一定要參加運動風箏社!”
細細打量這個臉上兩個深深酒渦,陽光地刺眼的男生,顧惜朝想,男孩子,應該不是為了對著自己犯花癡才要入社的。於是綻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下次社團活動的時候把三十二元五毛帶來吧。”帳還是要算清楚的。
很久之後,顧惜朝會發現,自己讓這個家夥入社,是多麼有失明智的決定;對著這個家夥露出那樣的笑容,更是愚蠢的舉動……
2
戚少商已經悔不當初了一個星期。當初填報名表的時候,把自己的姓名性別年齡年級身高體重手機號碼宿舍電話……全寫上去了,就差把銀行卡密碼也倒出來了。結果,他卻沒有問顧惜朝的手機號碼。於是乎……斯人如涓涓細流,彙入W大幾萬學生的大洋中,遍尋不著。他連他是什麼學院哪個係哪一屆的都不知道,更何況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