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煞孤星(1 / 2)

出生克母,四歲克父,同族之人視之不祥,皆避之。臨村有命師,謂此子,乃天煞孤星,不鎮之,則舉族具滅。族人不信。時有瘟疫,十室九空。唯此子於一義莊老者殘存。

趙孝成王十八年,邯鄲城外的趙錢村。

趙錢村,顧名思義,村裏的人不是姓趙,就是姓錢。

趙錢村有五十餘戶,一百一十七口人,在邯鄲城外隻是一個小村子。

趙繚出生的時候,母親因為大出血而死亡。四歲的時候,父親又死於瘟疫。孤苦伶仃的趙繚,被同村的族人送到村外五裏的義莊,交給打理義莊的福伯撫養。

福伯,據說姓趙,叫趙服。五十來歲,無兒無女。十四年前,也就是趙繚出身前後,福伯逃難而來,在趙錢村的義莊落了腳。

村裏的人圖個吉祥,都願意稱為之為福伯,反正“服”,“福”同音。

義莊,就是古人停放屍體的地方。非命硬之人,根本無法打理義莊。就是給再多的工錢,也鮮有人願意幹這份活。畢竟,最窮的百姓,凡有一口飯吃,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村子的族老經商議之後,決定每家出點口糧,定時送到義莊,算作福伯打理義莊的工錢。每當各家有親人需要送葬,停屍義莊的時候,還會象征性地給幾個錢幣,作為福伯的辛苦費。

趙繚交給福伯撫養,村裏的人是同意的。從根上來說,趙繚和村子的每一個人都可以扯上或近或遠的親戚關係。

趙繚克母喪父,命運不祥,無人願意領養。沒有了去處,這個四歲的孩子隻能自生自滅,被野狗撕咬,被老鼠吞噬。現在福伯既然願意收養,這當然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在義莊,趙繚一待就是十年。

和往常一樣,夕陽斜掛,夜幕降臨之時,趙繚早早吃完晚飯,盤坐在床上冥想。冥想,是華夏大陸上修煉方式。任何命格尚未覺醒之人,都可以通過冥想,與天地元氣溝通,積攢在命識之海中。趙繚的夢想,就是要成為一名高貴的命師。

突然間,福伯衝進了裏屋,打斷趙繚的冥想,並示意他什麼都不要說,什麼都不要做。趙繚不解,福伯指了指窗外。

透過窗欞,趙繚看見屋外漆黑一片。原本璀璨的星空全被一塊奇異的烏雲遮住,情形詭異。

“咦?!是同族的味道?”一蒼老的聲音從烏雲中傳出來,低沉沉甚為嚇人。“一個小小的銷聲匿跡陣就像遮掩星爺的六識?癡人說夢啊!”

話音未落,平地卷起一陣黑風,把這趙錢村的義莊吹得七零八落。

福伯麵色一沉,神情異常地叮囑趙繚:“記住,不管待會兒發生什麼事情,往西跑!一直跑,不要停留!”

“爺爺……”

“記住了嗎?”福伯再次厲聲問道。

趙繚從未見過福伯如此嚴厲的神情,把所有的疑問都咽回肚子裏,乖巧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幼生態的天煞孤星啊!不枉星爺我被那個該死的天命師追殺一場啊!~~桀桀~”夜梟般難聽的笑聲在烏雲中響起。

福伯帶著趙繚來到院子裏,隻見一個全身黑衣的大叔,從烏雲之中顯現。略顯扁平的國字臉,深陷的眼窩,沒有胡須,一頭披肩的白色長發,半側著臉龐,45度角仰望著夜空,說不出來的蕭瑟和孤獨。

“獵命師?”趙繚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驚呼道。

“獵命師?嘁!”白發大叔轉過45度角的臉龐,不屑道,“星爺我才不是那些廢柴。聽好了,星爺我是這天地之間,獨一無二的最偉大的命靈-天煞孤星是也!怎麼樣了?害怕了嗎?嚇傻了嗎?你可以喊!但是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們的!哈哈哈~”

趙繚呆滯地看著這有些癲狂的白發大叔,不知所措。

“繚,記得爺爺剛才和你說的話嗎?”福伯抓住趙繚的肩膀大喊,將他從呆滯之中喊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