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飄越遠。
我突然恐懼起來,然後朝他消失的方向開始奔跑。然後我摔倒了。
在夢中摔倒的那一瞬,病床上的我謔的坐了起來。我的視線模糊,似乎有淚水。我的臉上都是汗,因為我的動作而滑下來,滑過我幹裂的嘴唇。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並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你醒了?”一個女人出現在我的視線裏。
“梅拉?”我看了她很久,才用沙啞的聲音叫了她的名字。
“是我。”她今天穿了紫紅色的毛衣和黑色緊身褲。細細的高根鞋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沒有紮頭發,淺褐色的卷發散了下來。
“謝謝。”我接過來她給我削的蘋果,眼神怔忡。
“我們可真有緣。”她在病床邊坐下,端著下巴,“沒想到見麵的當天下午,我居然在酒吧門前又發現了你。無法想象你當時有多狼狽,全身都濕透了,老天。”她回憶完之後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我笑,“如果不是我救了你,你不會再聯係我對嗎?”她長的青澀,笑容卻嫵媚,好像一個矛盾體。
“所以老天才讓你撿到我。”我將蘋果放到一邊。
“我現在是你的救命恩人了。”梅拉看了蘋果一眼,正想再說些什麼,病房門就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大夫,金黃色的頭發,臉被口罩遮住了一半,隻露出一雙海藍色的眸子。那應該是巡房的大夫。可奇怪的是,他的身邊並沒有跟著護士,手裏也沒有病例。
“馬修?”他的聲音透過口罩變得有些悶。
“是。”我點頭。身側的梅拉站起身,問:“上次的大夫不是你吧?
“今天是我當值。”大夫皺了皺眉,走到床的另一側,扒了扒我的眼皮,詢問道,“你的腦袋裏並沒有彈片,引發你頭痛的原因是——”話還沒說完,就又進來了一個人,是艾倫。我下意識的看了梅拉一眼,她同樣疑惑,“我沒有通知你家人,我甚至沒有你的聯絡方式。”
“哥哥!”他撲到我床邊,看了眼那金發大夫。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看著他握住我的手,我沒反抗。
“旅館裏有人在這裏看到你了。”艾倫說,緊張的打量著我,“你怎麼樣?”
“我很好。”我的頭腦還算清醒,隻是不如喝了艾倫給我的藥那樣舒服。我四處看了下,在床尾看到了搭在上麵的大衣,然後對艾倫說,“我想大夫給我檢查之後,就可以跟你回去了。他說,我的恢複情況很不錯。”我摸了摸頭上的繃帶。
“這可不一定。”金發大夫把手□口袋裏,“還要等最後的檢查結果出來。”
“可我感覺很好。”我看向那大夫,覺得他的眼睛很熟悉。尤其是那湛藍眼眸裏的豎瞳,貓一樣的瞳仁。他也在看著我,眼神深湛莫測。我移開目光略帶遺憾的看著艾倫,“如果大夫不允許,那麼我隻好再在這裏呆幾天了。”
“沒必要。”艾倫急急的說。
“為什麼?”他的態度令我懷疑。
“沒、沒什麼。”艾倫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反應太大。
“我可以繼續檢查了嗎?”大夫說。
“噢,我可真失禮。當然可以。”我有些抱歉的看著他。
“頭痛多久發作一次?”他對著我點了點頭,看都沒看床邊的艾倫。
“不知道,有時很多天才發作一次,有時一天要發作好幾次。”我想了想,答。
“大夫,我哥哥情況如何?”艾倫問,眼神古怪。
“他的恢複情況不錯,正如我告訴他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