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但我卻絲毫不覺的害怕。也許有些東西總會令我失憶,所以就感覺不到害怕了。我對著鏡中的男人點點頭,應該是這樣的,說不定過一會兒,記憶就會回來了。我對著鏡子扒了扒頭發,轉身走出浴室。
我拉開窗簾,讓陽光照亮整個房間。
窗子下麵停了幾輛警車,死者被裝載藍色的袋子裏運走了,剛才他躺著的地方畫了白線,周圍也圈出了黃色警戒線。原本嚇得發抖的觀眾們似乎又有了精神,圍在警戒線外交頭接耳。注意了一下他們的穿著,我才知道現在應該是冬天。
“噢,這裏連個日曆都沒有。”
我自言自語,打開五鬥櫥。裏麵赫然出現的錢令我睜大眼睛:“老天,我是搶劫犯嗎?”整遝的紙幣整齊的排列著,角落裏擺著幾個袋子,我鬆開紮緊的口,看到裏麵溢出來的金幣。我把抽屜推進去,覺得自己真的該努力回憶起身份了。
床下麵擺著行李袋,我從裏麵拿出了些衣服換上。
黑色的羊毛毛衣,褐色的西褲,暗灰色的呢大衣。我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給自己圍上一條柔軟的方格圍巾。細致的將圍巾角塞進大衣裏,我走出浴室拿起掛在床邊的圓簷帽子,額頭上的繃帶令那帽子變得有些緊。
我走出房間,麵對著一條窄小的走廊。
地板上鋪著廉價的地毯,已經看不清圖案。我踩上去,走到走廊盡頭拐彎下樓。樓下有服務台,這麼小的一家旅館,客人應該是很少的,也許他會記得我是誰。於是我走上前,等著她跟我打招呼。
可那女人似乎沒看到我。
她坐在椅子上,一邊喝著速溶咖啡,一邊看著報紙。臉上抹著厚厚的粉底。
我將手架在服務台上,咳了咳。這時她才抬起眼,虛假的笑了笑,那粉底似乎要掉了下來。
“早上好啊,斯瑞塔先生。”
“早上好。”我點頭一笑,“我可以看一下客人的入住記錄嗎?昨晚我隔壁的人真的好吵,你知道的,那對年輕的夫妻。我想去和他們理論下,當然,我會很禮貌。”
“那可真令人惱火。”女人皺眉,但眼裏卻閃著古怪的光芒,似乎對那對夫妻很感興趣。她從服務台下拿出一本冊子,壓在手下,沒有給我,“不過,斯瑞塔先生,你也知道,店裏有規定,客人資料不能外漏。”她敲了敲手指。
我從口袋裏摸出兩個金幣推過去。
她掃了一眼,眉開眼笑的把冊子推過來,然後迅速的將金幣收進口袋裏,裝作無事一樣繼續看報紙,喝咖啡。我暗自慶幸出來時帶了金幣,然後將冊子翻開,一看那些小字,我抬頭問:“請問,今天多少號了?”
“星期四。”
女人眼皮都沒抬,補上一句,“13號。”
我低頭按照日期尋找著,最終在9月25日這一天,找到了斯瑞塔這個名字。
馬修·斯瑞塔·金。
這應該就是我的名字了。我本來想合上冊子的,可卻被緊挨著我的一個名字吸引住了。毫無意外,我覺得那名字很熟悉,隻是仍舊什麼都想不起來。我們是同一天入住的,我琢磨著也許我倆認識也說不定。
我將冊子還回去,去了餐廳。
摘了帽子放到一邊,我摸了摸額頭的繃帶。紅色的頭發垂下來,蓋住了一部分。今天感覺沒什麼胃口,隻吃了半個鬆餅和一杯咖啡。旅店外麵亂糟糟的,我不想出去,於是又要了一杯咖啡。
我從書架上抽了份報紙來看,從上麵了解了些信息。
這是個叫做科爾的城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