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知返林裏半月灣上(1 / 2)

須發皆白的老頭兒從身後摸索出一張很是破舊的老照片,邊角還有一些火燒過後留下的焦黑痕跡,整張照片已經暗黃,上麵的人也就模模糊糊還能勉強辨認。

照片中最靠近的是一群身穿長袍馬褂背後背著一條大辮子的清朝人,這幫人都是頭頂麻布,手提白幡,其中右下角有一個人正扭頭看過來,此人根本看不見麵目,整張臉都被麻布口袋套住,隻留下一雙眼睛位置的窟窿,隱約能看出五官輪廓,他在笑!

照片中部是一具碩大無朋的棺材,根據裏麵人和棺材的對比來看,這棺材最起碼長了下要有十米,寬度也在三米開外,足有一人多高,更古怪的是這棺材上貼滿了密密麻麻的符紙,橫七豎八被九道鎖鏈箍住,三橫六豎,隻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最遠處就是一片茂密樹林,我一眼就認出了照片中的樹林就是昨晚我差點兒就死在裏麵的知返林,不要問我為什麼,是直覺,男人的直覺。

“白老,這是…”大師兄也端詳照片半天,和胖子與我交換了個眼神後問這故弄玄虛的白胡子老頭。

白老撚著下巴上一縷山羊胡子,手指照片中的那幫頭戴麻布頭套的怪人,“這些人都是明末清初的先民,你看見為首的這人沒有?”

我們幾人順著白老手指才注意到照片正居中最靠近那尊巨大棺材的位置並肩而立兩個人,這倆人都是背對畫麵,不過從服飾上也能看出這兩個的與眾不同,左手邊一人一身的戎裝,頭頂頭盔,身穿戰甲,而右手邊則是一個腦袋上插著野雞翎毛,上半身赤裸,脖子上掛著一串骷髏頭的薩滿巫師。

“這兩個就是當時主持這件事的總掌舵人,不過究竟是誰已經無可查勘,無論正史、野史、縣誌都是隻字不提,就算這幅照片都是一個外國傳教士以油畫方式畫下來,後來輾轉落在我的手裏。”

“那他們在做什麼?”左山靄蹲在白老跟前,就差一張臉貼在照片上去了,“還有,這個人看著好詭異,怎麼就跟活死人一樣。”左大小姐手指著最下邊那個唯一一個回頭看過來的家夥。

“就你這小丫頭鬼精靈,”白老應該和左大小姐很熟悉,也很喜歡這個有時候有點兒小刁蠻不過識大體的丫頭,手指那個回頭看過來的家夥說道,“他可能是那場祭奠中唯一一個幸存下來的家夥。”

“那照您這麼說來,那次祭奠失敗了,除了這個人之外所有人都死了?”胖子嘴裏嚼著一塊魚肉,不清不楚的說著。

白老豎起一根手指輕輕搖了搖,“你說的不對,應該說正是因為這個人逃了出來,所以那場祭奠才失敗了。”

“此話怎講?”我一直都在聽,感覺有些什麼地方不對,可又抓不住,直到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白老,難道您的意思是這照片裏的所有人都是祭品?”

“孺子可教也。”白老微笑點點頭,“你說的一點錯都沒有,這場祭奠本身就是一場人祭,他們要祭奠的就是這片林子。”白老說著手指在照片最遠處的林子上一圈,敲了敲,“據我調查了不少野史雜記了解到,這片林子最早有記載是在南宋末年,陸秀夫背負南宋末帝跳海殉國,當時十萬百姓殺身成仁,一股怨氣衝蕩天地間為非作歹傷人無數,後來為一海外來人鎮壓在一塊上古銅鏡中,來到這裏以周天八卦栽種此林,引西湖畔嶽王廟一縷英魂鎮壓,方才平息了那場禍端,不過即使被鎮壓,怪事也是不斷發生,這樹林裏鳥獸死絕,但凡靠近樹林一丈之內就會被扯進林中,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所以後來才有人在林邊立起“知返林”三字石碑,提醒後來者前已無路,到此當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