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段(1 / 3)

1.

頭,好痛。

又是到酒吧街的日子。

是什麼時候開始?一星期一次的頭痛。

不管吃了多少必理痛,頭依然像要裂開似的……

即使走到急症室,注入三人份的止痛劑,……到了最後醫生叫我忍耐,反正第二天便會沒事。

從“藍精靈”、“冰”,到“紫羅蘭”,“海洛英”,幾乎所有的都嚐遍了。

那該死的頭痛仍舊每星期準時報到。

直至那一天,我走到酒吧街,在喝下不知第幾杯後,迷迷糊糊間感到被人扶著離開。

不同於頂上要炸開似的痛,身下傳來的是全身撕裂的感覺。那時我什麼都不想,腦子裏隻有痛。

我醒來的地方是在附近的武華酒店總統套房,身體已被洗得幹幹淨淨。麵上涼涼的。是汗?是淚?還是未幹的洗臉水?

我走到服務台準備結賬,經理說房費已付清,那人亦沒留下隻字詞組。

哈,想不到會遇到好人,我的第一次給他也不枉了。

之後每星期我都會到酒吧,不僅是為了那該死的頭痛。

我迷上了那可以令人忘記一切的感覺。

我每次都會找不同的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說華語的說日語的說外語的……

沒關係啦,反正我也看不見,雖然我有一雙大大的眼睛。

沒錯,我天生是個瞎子,這是我小小的秘密。

即使你站在我身邊,也不會看出來,就連跟我共事了2年的同事,都不知道。

上天奪去我的靈魂之窗,卻給了我讀心的能力。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透過別人的眼睛看世界。

隻要我想,不管是你牙牙學語時的第一句,還是你的信用卡密碼,所有在你腦袋中的記憶,都可以讀取。

但別人的悲哀憤怒貪嗔惡恨,我同樣可以知道到,不管我是否願意。

幸好,並不是感同身受,否則誰受得了。

我自出娘胎,不,可能是在娘胎裏已戴著一雙金黃色的耳環,怎樣都脫不下來。但有一日,好像是是我18歲中的某一天

(不是要換身份證的話我都忘了)

它們卻碎了。

那天,不但頭痛得比以前都厲害,心更有如被萬噸巨石壓著,各種負麵的情感自四方八麵湧入身體裏,

彷佛有一大團黑影在後麵追著,

像要把我吞噬,那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即使是以前在戰地的日子,我也未曾如此驚慌失措。

我沒命的跑,死命的跑,跑得鞋子掉了,呼吸差點沒有了,心髒也幾乎要跑出來,就是不敢停下來。

身體終於受不住,我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這時,我見到前麵有團光,感到那團黑影還在身後,我不加思考地推門便進。

店內播放著柔和的輕音樂,沒有嘈雜的人聲,這裏使我很安心。我找了個位子坐下,叫了杯威士忌,

心跳慢慢到平常值。但頂上那股疼痛仍揮之不去,

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最後被人扶著離開。

經過那次之後,我每星期都要到酒吧報到,否則那團黑影便會追上來,恐怖的經驗我不想再多來一遍。

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在我頭痛時那種能力會暫時消失。這倒方便了我選擇,不必理會對方是誰,

不必想對方是什麼人。要知道這世上有清純如蒸餾水的人沒有幾個,這種人也不會出現在酒吧。

算起來經已過了半年,我也算是“閱人無數”,但不知為何,我有一個奇怪的直覺,這半年上我的都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