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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話
其實,人都是在某次感受的突變中,猛然發現自己長大的。仿佛是哪一天的中午或傍晚,一位要好的朋友遇到的困難使你感到一種不可推卸的責任,開始懂得人生的重量。而曉宇,便是在失去的歲月中,漸漸懂得,與時光一起消逝的不僅是他的童年和青春,而且是由當年的人、數木、房屋、街道、天空組成的一個完整的世界,其中也包括他當年的愛和憂愁。
有些事情不必想的太複雜,我驕傲的過著,就是滿足。
曉宇總在不斷地記住忘記他的人,而那些被他忘記的人,是否也在這樣諷刺地記著他。
或許,他應該把生命浪費得更有意義些。恰恰是因為在乎太多,所以總是無法釋懷。用冷的身體,去感受藏在心地那片柔軟的陽光,他總希望自己可以有幹淨純潔的心,去迎接他要守侯的人。
生命中許多事情,沉重婉轉至不可說,他便這樣徹頭徹尾地相信,所以他隻字不提。成就了他的獨家記憶。相信著以自我淩虐的姿勢掙紮的人中的他並不孤單。
他的信念是不是足夠強大,可以抗拒所有的變化。可事實證明,回憶還不夠完整,不足以支撐失落的整片天空。風還在吹,吹起所有的喜怒哀樂。那自以為陪在身邊的人,也已經去了遠方。
然而時間,輕得像流水淌過他身邊,曉宇卻隻能失語,因為在時間的麵前,語言是那麼的無力。
曉宇終於明白,人生若隻如初見不是一種幸福,而是一道無法言說的界限,誰都跨不過。
在許多個寂靜的黃昏裏,曉宇獨自坐在暮色漸暗的房間裏,一遍遍地聽張玉華的原諒。那歌在暮色中和暮色一樣平和,淡遠,時隱時現。在這個困惑而桎梏的世界裏,音樂的慰藉是如此的珍貴!
說不出的寂寞,隻是想要找個能說話的人,為何如此困難。
曉宇看了看破舊手機中的短信,“對不起曉宇,你很好,但我無法和你在一起。”一絲憤怒從心底竄起,我很好,為什麼你不要我!
這是自己第幾次失戀了?曉宇苦笑著,其實這也不算失戀吧,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開始過。既然沒有開始又哪來的結束呢?
隻是如果這就是結局,曉宇真希望從沒認識過那人。但如果連他都否認過去的話,那誰來證明他曾經深愛過他的心呢?或許根本就不用考慮這些,那本就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今天是4月2日。曉宇的生日。沒有禮物和祝福,日子過的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白天上完課回到家,幫舅舅和舅母燒菜煮飯,有空餘的時間還會再拖下地。
“曉宇,別忙了,快過來吃飯。”這句話曉宇已經聽了成千上萬遍了,從初中開始聽到現在高中。不知覺中,原來他已經在舅舅家生活了4年了。4年前,爸爸媽媽遇劫匪受傷,經醫院搶救無效後死亡,從那天開始曉宇便被接到了舅舅家,因為舅舅和舅母沒有沒有孩子,所以曉宇的加入便也就順理成章了。
“舅母,我馬上就收拾完了,你們先吃。”說完,曉宇朝舅母笑了笑,繼續幹手上的活。
看著這樣的曉宇,舅母心裏一陣歎息。雖然見他在笑,可是那笑容深處卻是那般漠然,4年的時間依舊無法撫平他心中的傷痛嗎?這個早早懂事的孩子,似乎總在自己折磨自己。
吃完飯,曉宇收拾完碗筷便回他自己的小房間。其實,那真得是小房間,不到8平麵的麵積放下一張床後便沒多少空餘空間了。
桌麵很幹淨,放著整齊的書本,最顯眼的還是一個相框。相片中的一家三口,在背景是海灘前笑得很開心。
曉宇輕輕拂\拭了下相框,喃喃道,“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對了,爸爸,今天是媽媽最痛苦的一天呢,因為今天是她生我的一天。媽媽,我想你們。”曉宇最後的話語有些嗚咽。
在淚水快要洶湧而出的時候,他深深呼了口氣,硬生生把眼淚逼退了回去。要是被舅母看到自己哭,她準又要難過了。雖然舅舅舅母家家境不怎麼好,但曉宇能感覺到他們是真心疼自己的。所遇曉宇努力讓自己變乖,不給他們惹麻煩,不亂花錢,好好學習,不辜負他們的期待。想到這,曉宇從書包中拿出了課本、試卷和筆開始做老師布置的家庭作業。
盡管現在是高一的下半學期,但因為是重點高中,所以學習的壓力很大,曉宇的學習成績在班級的中上遊。
本來舅舅舅母是希望曉宇住學校的,這樣便不需要他早起趕集似的去學校上課。但曉宇卻微笑道,“沒關係,隻是早起而已。”
其實舅舅和舅母知道,曉宇這是在為他們省錢,住學校要付住宿費。近來,舅舅的身體愈發不好,曉宇更是不敢提什麼要求。
晚上9點,曉宇做完了作業。因為在學校時便已經做完了絕大部分的作業。他悄悄走出房間,想去外麵透透氣。
曉宇路過舅舅的房間,從房裏傳出電視聲,他微微停留了會便出去了。
4月的風依舊冷,如今還是晚上,曉宇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白皙的臉被凍的有些發紫,天生深褐色的頭發在風中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