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安最終決定遵從本心,身上的血絲湧了出來,無意識的飄散在身體周圍,他抬起腳,一步一步,緩緩走進城門。
通過城門,出現在朝安麵前的是一條寬闊的陰石鋪就的街道,此時街道上一片狼藉,滿是刀斧劈砍過後的痕跡,陰魂的蹤跡則是半點也無。
朝安走過街道,徑直朝著城中心走去,當他站在空曠的城中祭壇之前時,他看到了血絲,鋪天蓋地的血絲交織成複雜的紋路,將整個天空、整座城池的中心區域全部籠罩,把這裏化作一片血紅的世界。
天空之上,一道修長的身影踩在一根血絲上,他穿著一襲繁複的紅色的長袍,鮮血自衣角滴落,黑色的長發被一根紅色的發帶束在背後,無風自動,他整個人站在那裏,明明存在感強烈,感知裏卻空無一物。
朝安隻能看到他的背影,卻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紅衣男子的對麵,是一名手持戰斧的高大鬼物,青麵獠牙,背生倒刺,這鬼物的身材有城牆那麼高,手中的戰斧揮舞起來遮天蔽日。
此時雙方正在交手,高大鬼物手中的戰斧舞的虎虎生風,一次又一次朝著空中的紅衣男子砸去,卻全部都被血絲擋了下來。斧頭砍偏之後,在地上形成一條深深的溝壑,碎石飛濺,城池中間區域遍布斷壁殘垣。
數回合之後,紅衣男子手掌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其中一根血絲立刻震動起來,發出心髒跳動的聲音,高大鬼物聽到這聲音立刻憤怒的嘶吼了一聲,斧頭揮舞的更加大力,卻如同困獸之鬥,根本掙脫不出紅衣男子布下的血絲牢籠。
從戰局來看,高大鬼物明顯處於下風,落敗隻是時間問題,或許它自己也知道這一點,於是在某一時刻,高大鬼物巨大的腳掌狠狠的踩了一下祭壇的中央,地麵上立刻亮起了黑色的紋路,這紋路從祭壇的中央一直延伸到城外,形成一座巨大的陣法。
朝安聽到了慘嚎的聲音從城外傳來,他立刻漂浮到城牆上方,隻見先前那些逃出去的陰魂全部被傳送了回來,陣法紋路裏溢出的黑色光點沒入它們體內,將它們一隻隻溶解。
數十上百萬的陰魂被分解吞噬是什麼概念?朝安眼下總算是見識到了,用“人間煉獄”來形容都不足夠。
各種各樣的慘叫聲響徹天地,置身其中,仿佛被蒙在一麵大鼓裏,鼓麵敲擊的聲音從遠處響起,從耳邊響起,從心底響起,隻能聽見這一種聲音,腦子快要爆炸也不停止。
朝安心裏生出一股暴虐的**,想要摧毀這一切,想要從這裏逃出去,當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立刻用血絲將自己包裹了起來,回到了鬼城中心。
說起來也奇怪,朝安越靠近紅衣男子,被陣法影響的感覺就越弱,但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看清紅衣男子的容貌,一團血霧縈繞在對方麵孔上,遮擋住他的麵容。
紅衣男子瞥到遠處的慘狀,撥動血絲的手指停下來,清冷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納陰聚魂陣……厄祖,你還真是死性不改。”
“緋世,你要去庇護陰魂,去建什麼勞什子冥府老子管不著,但你也別來管老子的事!”被稱作厄祖的高大鬼物對著紅衣男子,也就是緋世怒吼到。
“你是這樣想的?”緋世輕笑了起來,笑聲擁有撩動人心的能力,“可我不是這樣想的,我想的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話音落下,緋世的手掌翻轉,天空中霎時飄起了血雨,血雨滴落在地麵上,越彙聚越多,很快形成一片汪洋血海,血海將厄祖的小腿淹沒。
等厄祖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的小腿已經攀附滿血絲,這些血絲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