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我告訴周圍的人事情真相,但是沒有人相信一個未成年孩子的話,他們覺得我是因為母親的死受了刺激。我的父親因為我的行為曾經想要殺了我,但他怕引起懷疑,於是把我關在了這所學校裏,讓我自生自滅。”
“所以你覺得難受是因為你的父親嗎?”朝安開口問到。
“不,還有這所學校,我周圍的一切都讓我崩潰,同學們將我當做笑料,肆無忌憚的欺負我,老師把我當成透明人,老鼠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逃離這一切,有的時候我都感覺自己已經死了,隻有痛感能讓我確定自己還活著……”
安歸的話音落下,那種利刃劃破皮肉的聲音再次響起,地上滴落的鮮血更多了,朝安的腦中突然浮現了一個詞語——自殘。
朝安的手不自覺的撫摸上自己的左臂,在那裏還殘留著一道道傷疤,安歸的經曆讓他想到了自己,人在絕望之中,做出什麼樣的事都不覺得奇怪,所以他才更加心疼安歸。
如果安歸的父親是罪魁禍首,那學校裏的學生就是幫凶,他們一步步將安歸推向絕望。
“我知道你很難過,也理解你的感受,能夠讓我幫助你嗎?以後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在這所學校裏,還有一些和我們一樣的同學,他們也能成為你的朋友。”
安歸沒有說話,切割皮肉的聲音停了下來,朝安繼續說到:“能打開門讓我見見你嗎?而且你的傷口也需要處理。”
安歸依舊沒有說話,隔間裏的聲音完全消失了,這一次朝安等了很久,他低下頭,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隔間門板下麵那雙腳也消失了。
“安歸?安歸你怎麼了?”
朝安推開隔間的門,隔間裏空空如也,那個叫安歸的男生消失了,地麵上隻留下一大灘水,和被水暈染開的鮮血。
頭頂的電燈閃爍了幾下後亮了起來,朝安發現水中有一塊反光的東西,他伸手將起撿了起來,又是一塊鏡子碎片,形狀剛好能和他之前撿到的幾塊拚接在一起。
碎片的邊緣有很明顯的血跡,安歸剛才就是用的這東西自殘。
可是這灘水是怎麼回事?朝安檢查了一下,最後一個隔間裏並沒有漏水,而且因為廢棄的緣故,堆了不少雜物,隻有靠近門板的小塊區域能夠站人,這應該就是安歸貼著門板站立的緣故吧。
隔間裏沒有水,安歸的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水?他的衣服打濕了嗎?可是外麵也沒有下雨啊,朝安想到安歸說他被同學欺負的事,這估計又是誰的惡作劇吧。
“如果你遇到麻煩,可以來高三一班找我,我叫虞似安。”
對著空氣說完這句話,朝安將鏡子碎片放進口袋裏,轉身朝著衛生間外麵走去,當他拉開衛生間的大門時,開關的地方發出啪嗒一聲輕響,頭頂的燈再次熄滅了。
朝安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氣息靠近自己的後背,將自己包裹住,就像一個輕輕的擁抱,一觸及分,朝安腳步一頓,隨後麵色如常的離開了衛生間。
走出教學樓後,朝安聽到口袋裏的手機響了,那是一個老式翻蓋手機,除了能打電話發短信啥也不能幹,在朝安恢複的那部分記憶中,這是他母親失蹤後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所以他一直帶在身上。
平時根本沒有人給朝安打電話,朝安也幾乎不使用這個手機,沒想到它會響。
朝安將手機拿出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虞強”兩個字,想到對方喝醉之後那副六親不認的樣子,嗤笑了一聲,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小雜種,這周放假給老子滾回來,聽到沒有?”
“你還沒死,我這麼急著回來給你收屍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