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不起,連帶著別人也看輕你,凡事都給自己留個餘地。」
梁誡聽她說到此處已然是愧不可當。
飛鴻可不懂他的臉色,尤不管不顧的說道:「姑娘就是個傻子,自己娘的話也不聽,隻想著能呆在人家身邊就好,也不想想沒名沒分的回家怎麼見爹娘。」她說完這話隻覺得心裡一陣痛快,反正自己也不想在這府裡呆多長時間。
「姑娘還把這些首飾都留了下來,說是給我做個念想。」她邊說邊將剛剛在梳妝匣裡找到的信箋掏了出來,」這是姑娘寫的,她說伺候她一場就當做是留給我做嫁妝了,她前兩日就打算好要走了。」
「她有幾個月了?何時知道的?」梁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還是有些控製不住。
「多說也就剛兩個月,出事兒的前兩日知道的。」劉嬸戰戰兢兢的回道,她沒見過梁誡如此陰鬱的模樣,從來溫和著臉的主子冷的嚇人。
「在這府裡等著,她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梁誡自己也不知為何,他想要落梅回來時府中仍舊是原來的模樣,人也不能換,彷彿她隻是出去逛了半日散散心而已。
梁誡現在的心中五味雜陳,昨日家中的書信寄來,父親對他想娶範盈做正妻沒什麼反對的,隨自己的心意就好,同時納落梅做妾也沒說不可,隻是別讓範盈受了委屈,說到底將來和丈夫生死想隨的還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梁誡現在方知自己做的一切有多可笑,他輕視的女人好像給了他狠狠的一記耳光,落梅看起來沒心沒肺,卻有膽量將自己的性命去換來另一個人的安然無恙,也許是因為她想最後為自己喜歡的人付出,讓他放在心中寶貝著的女人得以毫髮無損,又可能她也是有一個機會遠離傷害自己最深的人,哪怕是生命做代價。不管怎樣她始終都是有勇氣麵對一切的人,她愛得讓自己低到塵埃裡,隻要仰望著自己心中愛的男人就滿足了,可再低的塵埃也不願被多人踐踏,尤其是被另一個女人,在自己愛的男人心中高高在上的女人。
「梁誡你就是一個懦夫。」梁誡邊走邊吼給自己聽,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過是不敢承認,其實喜歡的就是這樣一個直白的女子,彷彿喜歡她是一件多貶低自己的事情,難道就因為她和京師之中賢良淑德的大家閨秀不一樣,自己便認定她不能做個好妻子?以她的性情,隻有她想不想做,沒有她做不到或者說做不好的,她為自己愛的人做任何事做任何改變都能甘之如飴,隻是現在的如夢方醒是不是有些遲了?有勇氣和自己生死相隨的女子還能再找回嗎?
又是大半個月過去。
「將軍,東北離此三十裡外的王家鎮上好像有人見過——見過夫人。」梁誡自那日過後便吩咐下去改了稱呼,這兵士報告時便小心又小心的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