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抱小包子。

邱氏也是為人母的,哪裏不知她的想法,伸手將繈褓中的小皇孫遞了過去:“娘娘這樣拖著小主子的腦袋,對,這樣就不難受了。”

小包子的身子軟軟的,像是沒有骨頭一樣,饒是傅沅聽了邱氏的話,也不免有些緊張,動作有些僵硬將他抱了起來,生怕一個不小心弄疼他。

宋淮硯見著她緊張的樣子,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來,孤來抱一抱。”

他的話音剛落,殿內的眾人全都楞住了,包括傅沅自己。

想到之前她和他說過的話,傅沅便順手將小包子遞到他手中。

“你輕些,別把他弄疼了。”

費了好大的勁兒,傅沅才將小包子放到他手中。

小包子換了個人抱,絲毫都不害怕,胳膊晃了晃,嘴裏還吐著泡泡,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宋淮硯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覺著懷中傳來一股熱意,楞了一下,才見著身上早已濕漉漉的,不知何時已經被小包子尿了一身。

“殿下,這......”乳母當下就臉色一白,生怕殿下生氣。

傅沅卻是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叫人進來伺候著宋淮硯換了身新的衣裳。

邱氏給小包子換了衣裳收拾妥當了才又走了過來。

傅沅又逗了幾下,就叫邱氏將小包子抱了下去。

她才剛生產完,最是不能著涼,殿內門和窗戶都關的死死的,悶得厲害,想也知道有多少細菌,她可舍不得將小包子熏到了。

想著這些,她聞了聞自己身上,一股膩膩的奶味兒,所幸倒是不難聞。

萬嬤嬤伺候了傅沅這麽長時間,如何不知她最是愛幹凈的,當下便道:“娘娘如今在月子裏,不宜沐浴,隻能委屈些時日,免得月子裏落下了病根兒。”

深知萬嬤嬤是為她好,傅沅點了點頭隻能這樣了。

不過,等過上兩日,她一定要磨得萬嬤嬤答應她洗一回澡。

這屋裏頭燒著地龍,暖得很,隻要註意些,根本就著不了涼。

“娘娘,昨個兒太後和皇上都有賞賜下來,皇上給小主子賜名一個“昕”字。”

昕乃明亮之意,傅沅聽了,臉上就露出笑意來。

她盼著他一生光明燦爛,沒有憂愁,這“昕”字是極好的。

過了一會兒,宋淮硯才換了身墨藍色杭綢直裰出來。

傅沅看了他一眼,想著方才的事情,又忍不住想笑。

宋淮硯走過來,伸出手來揉了揉她的腦袋:“沅兒覺著很好笑嗎?”

傅沅笑著搖頭,眼睛卻是看了他的手一眼,有些嫌棄道:“頭發油油的,你也不嫌。”

她自己都覺著碰都不想碰了。

宋淮硯笑著看了她一眼,在她以為他會說不嫌棄的時候,就帶著幾分無奈丟下一句話來:“怎麽不早提醒孤。”說著,作勢在要在衣裳上擦幾下。

傅沅一惱,就將身後的大迎枕朝他扔了過去。

宋淮硯眼疾手快接住了,笑著朝她走了過來:“好了,你替孤生了孩子,孤怎麽會沒良心還嫌棄呢。”

宋淮硯壓低了聲音:“最多,孤和你一樣,也一個月不洗澡了。”

這樣,他們誰也不嫌棄誰。

傅沅被他的話逗樂了,撇了撇嘴道:“殿下每日難道不上早朝,我可丟不起那個臉。”

萬嬤嬤瞧著兩人越說越不像話,忙福了福身子轉身退了出去。

見著萬嬤嬤逃開,傅沅不禁有些臉紅。

他們兩個都為人父母了,怎麽突然間變得這麽小孩子氣,大概萬嬤嬤也實在是看不過眼了才躲開吧。

相比於傅沅的不好意思,宋淮硯卻是臉皮很厚,一副全然不覺著有哪裏不對的樣子。

三日後,東宮舉行了洗三宴。

傅沅因著坐月子沒有出席,隻是懷青回來的時候給她說了當時的場麵。

“小主子的洗三禮可熱鬧了,嬤嬤一邊給小主子洗澡一邊說著吉祥話,什麽先洗頭,作王侯;後洗腰,一輩倒比一輩高,奴婢在一旁聽了,心裏忍不住想笑,小主子生來就是富貴至極的,王侯二字如何能比。”

“各家的宗婦和得臉些的夫人們都來了,給小主子添盆,才過了一會兒,太後就叫梁嬤嬤親自拿了添盆的玉如意過來,又是熱鬧了幾分。”

傅沅聽著,笑著點了點頭,她想也知道是很大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