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澈下意識地循聲望去,視線觸及到身側的男人,神情一滯。男人的容貌很是吸睛,頗讓人移不開眼。裴以澈快速地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確認‘查無此人’時,臉上這才露出點點疑惑,“……你是?”
淩驍探查出他的疑惑,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剛才看你在拍攝時受了傷,沒想到這這裏碰見了你。”他的目光移下,示意道,“這傷口有點深,如果不及時處理,怕是會感染。”
淩驍的本音低沉,一字一句合著他的容貌,悅目又悅耳。
裴以澈聞言,當他是現場的工作人員。心中不免感慨了一句:這年頭,工作人員都長得那麼帥了?!
“看你單手處理不方便,需要幫忙嗎?”淩驍不知裴以澈心中所想,低聲又詢問一句,頗顯耐心。
思緒跑偏的裴以澈聽見這話,立刻反應過來,“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
他露出一個誠意十足的笑容,絲毫不反對男人的提議。自己單手本就不便處理傷口,眼前這‘工作人員’願意幫忙,自然是最好了。
裴以澈答應得爽快,反倒叫淩驍有些意外。他看著對方晃眼的笑容,一愣,隨即也是淺笑一聲。他伸手接過一旁的醫藥箱,“去外麵吧。”
“……好。”
兩人尋了一處相對獨立的空間,淩驍將藥箱放在桌子上,“你先坐下。”
說罷,便重新走了出去。
裴以澈見對方突然離去,卻還是應了他的話,坐了下來。沒過多久,正覺得摸不著頭腦的他,看著淩驍邁著大長腿返了回來。
淩驍將手中的一次性棉巾遞給他,“拿著。”
“嗯?”裴以澈接過,顯然還未反應過來。
“頭發還有衣服。”淩驍簡單幾字,便點撥了裴以澈。剛才的戲份,道具水杯正巧砸在裴以澈的頭上,雖克製著力道,沒有受傷。但頭發和衣服還是不可避免地濕了些許。
十一月份,秋末冬初。打濕的衣服黏在身上總歸是有些冷意。
雖是頭一次見麵,但對於男人的認真用意,裴以澈心中升出些許暖意。他將吸水棉巾搭在腦袋上,單手擦拭著頭發。
淩驍見此,沒有多言。他坐了下來,將藥箱打開。視線才落在裴以澈的手上,就見對方乖乖將手遞了過來。
這自覺性,也是沒誰了!
淩驍看了對方一眼。隻見他笑了兩聲,頗為坦白道,“麻煩你了!”
自己主動詢問的事情,自然是情願去做的。
“不麻煩。”淩驍伸手,修長的手指將對方的衣袖往上折了折。手腕上,一塊水滴形的暗褐色印記便落入視線。淩驍垂眼,眸中閃過一絲暗芒。
受傷的隻是指腹,裴以澈對於這折袖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手腕上的胎記露了出來,又見對方注意,隻能開口說道,“這是我的胎記,我媽說像個水滴形狀,反正我是覺得越長大越不像。”
裴以澈性格本就直率,有些自來熟,對於胎記這點小事,自覺沒什麼好隱瞞的。淩驍聞言,抬眼望去,接應道,“我覺得挺像的。”
注意男人眼眸中的淡淡笑意,裴以澈微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指腹就傳來一陣刺激的疼痛,“——嘶。”
消毒/藥水的功力不可小覷,毫無防備的刺激讓裴以澈擠皺著五官,口中輕呼了一聲。
“疼嗎?”
“沒……沒事,你繼續。”好歹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可不能丟臉!裴以澈連忙恢複自己的神色,故作淡定道。
上一秒看起來疼慘了,下一秒卻又雲淡風輕。論演員的自我修養,大抵就是這麼回事了。
淩驍沒有戳穿,手上的動作卻是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幾分。傷口有些深,但他還是給處理妥當了。
“好了。”
裴以澈見此,伸手看了看,眼中劃過一絲喜意,“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
淩驍:“……”
響亮幹脆的道謝,配上對方單純直白的模樣,顯得格外真誠。淩驍被著突如其來的好人卡弄得一愣,稍作反應,失笑道,“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