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活著的人就隻有十個了,除了菲彌洛斯和自己,還有科納特大公、莉婭?希爾小姐、米克?巴奇頓先生、赫拉塞姆隊長、甘伯特、芬那船長、夏彌爾?菲斯特和一個水手。克裏歐查看了幾個人,他們除了一些刮傷之外,倒沒有特別深的傷口,隻有逗留在後麵的芬那船長傷得最重。

克裏歐在給赫拉塞姆隊長檢查完以後,把芬那船長的傷勢告訴了他,並且希望他能夠代替船長留守在隊伍最後。棕發的青年首先有些震驚地看了看芬那船長,然後笑起來:“沒問題!男人本來就該幹點重活兒!我之前就該在隊伍最後去的,啊,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對一位女士的安排說‘不’。”

“服從指揮官是理所當然的,”克裏歐理解地說,“現在的情況是,寄生蟻的卵很快會破壞芬那船長的身體,她已經無法再肩負起指揮的責任了。在我們當中,雖然科納特大公的地位最高,但是他還太年輕,而我和巴奇頓先生必須繼續探路,所以您或許是最適合接任的人,您本來就有領導小分隊的經驗,無論判斷力和反應能力都很強。”

“哦,即使您不這樣恭維,我也不會推辭。”赫拉塞姆隊長的笑容更燦爛了,“不過在所有的理由中您忘記了最重要的:我也是國王陛下的臣子,同樣也會為了完成陛下的任務而獻出生命!當然,最好是死得不要太難看!”

克裏歐愣了一下,鄭重地向他說了聲謝謝。格拉傑?赫拉塞姆隨意地一擺手:“哦,完全沒有必要,伊士拉先生。我一般隻接受女士的謝意,因為那往往會附帶一個吻,或者更美妙的東西。”他又看向芬那船長,“我想,或許您現在還應該告訴船長她暫時輕鬆了。”

克裏歐點點頭,走向另一邊。

甘伯特已經處理了大部分的傷口,白魔法的治療咒語也讓才疼痛減輕了。克羅維?芬那船長在夏彌爾的幫助下慢慢地轉動腳踝,嚐試站起來。她看到克裏歐的時候她關切地問道:“怎麼樣,受傷的人多嗎?”

“都是皮肉傷,”遊吟詩人說,“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告訴您。”他頓了一下,“單獨地……”

夏彌爾和那個水手識趣地到了一邊,於是遊吟詩人在芬那船長的身邊蹲下,看著她淺藍色的眼睛。

“您想說什麼?”女船長用虛弱但卻嚴肅的聲音問道,“是接下來的路線嗎?如果需要立刻上路,我沒有問題的……”

“不、不。”克裏歐按住了她的手,“不是這個,是更嚴重的事情……關於您的傷勢。”

“這點小傷不會讓我掉隊,”芬那船長提高了聲音,“伊士拉先生,接下來我們該往哪兒走,您有方向了嗎?前麵如果再出現妖魔……”

遊吟詩人勉強笑了笑:“菲彌洛斯正在查看周圍,一有消息就會來告訴我們的。船長,我覺得您或許更應該注意一下自己的傷勢,您的傷勢非常重……比您想的還要重。”

女船長憔悴的臉上閃現出陰影,她沉默了一會兒:“您的意思是……危及了性命?”

克裏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說:“您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船長,或許長點兒,或許更短。”

淺灰色頭發的女性正在揉著膝蓋,聽到這個話手抖了一下,但是臉上卻仍然平靜。“為什麼?”她盯著克裏歐,“我身上都是皮外傷,甘伯特大人為我醫治以後我隻是有些肌肉乏力……”

克裏歐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在這個位置,船長,您有一個傷口。”

芬那船長伸手摸了摸。

“那是寄生蟻的卵留下的痕跡,它已經進入了您的體內……它會逐漸控製您的身體,侵占您的意識。對不起……我……我們目前沒有辦法把它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