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怎麼辦?”舒珊絕望地看著霍梓皓說道。
“看來隻能投降了。”霍梓皓長歎一聲說道。
“投降?老子絕不投降。”鬥爺說道。說完,鬥爺就要學大炮一樣,抱著槍衝出去,好在被四叔和唐勇及時攔住了。
哪知道,就在這個時候,我感到一把尖刀頂在了我的後腰。我回頭一看,竟然是村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了我的身後,他嘿嘿一笑,說道:“我要從現在開始爭取立功了,能減兩年就少坐兩年,一水兄弟,我隻有借你來立功了。”說完,他將我手上的槍一把奪去,扔到了山崖之下。
我見村長如此反複,胸口的火氣直往上躥。剛才我見警察圍了上來,以為村長定然會和我站在同一條戰線,共同應付警察,便放了他,誰知道他竟然用刀頂著我的後背,想借此向警察邀功。村長這人看著非常安全,實則時刻可能會出賣自己。
眾人見村長如此,都氣得咬牙切齒,並告誡村長不要亂來。但村長似乎是鐵了心要叛變,他將我帶出亂石區,將我的整個身體暴露在了警察的火力點之下,而他則一直躲在我的身後,生怕警察的子彈走火傷到自己。
眼見自己就要被押送到囚車中,我故意往前滑了一跤,將整個身子脫離了村長的控製。村長想要撲上來,我一腳將其蹬倒在地。村長還要站起,卻被身後的鬥爺打了一槍。不過這槍沒有打中村長的要害部位,隻是從村長的掌心穿了過去,打在了一個特警身上。這些特警也沒有看清是誰打的槍,還以為是村長打的,頓時子彈如雨點一般打在了村長身上。
我一直躺著村長身後的草叢上,村長身上汩汩的鮮血全部濺在了我的身上,使得我也像是受了重傷一般。眾人看到這般場景,無不顫抖,隻覺得下一個就是自己。而我因為親自見到了這一幕,更是覺得這子彈的威力之大,心中的驚恐一瞬間快速提升,好像這子彈不是打在村長身上,而是打在了自己身上。
“剩餘的匪徒不要再負隅頑抗了,請你們立即放下武器。我給你們3分鍾的時間離開那堆亂石區,否則我們就要強攻了。”
喇叭還在繼續喊著,可我感覺自己就要死掉了。我掀起村長的屍首,顫巍巍地站起,往亂石區走去。
“前麵的歹徒請注意,請不要再往回走了,舉起你的雙手,向我們走來!再往後退,我們就要開槍了。”
由於受到驚嚇,當時我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我的眼睛裏總是出現村長慘叫的一幕,所以我並沒有聽到喇叭喊的內容。當我站起之後,我開始往亂石區狂奔,因為我知道我所有的夥伴都在那裏,隻有那裏才會給我帶來安全感。
“砰!砰!砰!”
我聽到了身後發出的槍響,這些子彈大部分打在了我腳下的石頭上,個別不長眼的打在了我的腿上,這說明這些警察並沒有真的想置我於死地。但是我真的非常恐慌,這是前所未有的恐慌,當子彈打到我小腿的時候,我沒有站穩。由於重心傾斜,我滑倒在地,而且竟然滑出了懸崖。
就在滑出的那一刻,我聽到眾人的尖叫,有四叔,有鬥爺,也有舒珊。
下落的瞬間,我以為自己與整個塵世就此別過,我覺得整個人都不再屬於自己,好像我又回到了自然。
但山崖下有河水,我掉在了河水中。
時值清晨,河水冰涼刺骨,我感到頭暈目眩。雖然知道自己還活著,但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加上身上負傷嚴重,已經遊不了泳,我隻能用胳膊慢滑,勉強讓自己保持不會下沉。
鮮血染紅了河水,我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能死在這裏,如果我不能遊到對岸,自己就會沉到水底。
我忍住因為河水浸濕傷口而產生的巨痛,不斷往對岸遊去。雖然這河不寬,但是對於我這將死之人來說,就真是千裏迢迢了。我越遊越感到身體乏力,待我感到已經可以踩到泥土的時候,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力氣,沒過多久,我便昏倒在了河邊的灘地上。
人在死前想起的會是什麼呢?很少人會有這種機會去思考,但是我卻有了。躺在沙灘處,我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幻覺,隻感覺自己回到了家裏,回到了從前的小河邊。在村前的那條小河畔,我悠閑地釣著魚。這時,我大學裏認識的女朋友柳歌來了,她說她想和我一起去看橘子洲。這個時候,我在僰人懸棺認識的胡鬆杉突然出現了,她拿著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要我跟她走,否則就要自殺。柳歌看到這裏,也拿著刀子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我被逼得急了,自己跳到了一處河裏,心想,死了一了百了,什麼都不用想,也不用放在心上。
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隻感到大腿一陣酸痛。我向上看去,隻見自己身處一處道觀當中,自己躺在床榻上,腿上綁著繃帶,床邊還有著剛剛擦拭的血跡。很明顯,腿上的子彈已經被取出來了。我想起身看看自己究竟身在何處,卻發現背上也上了夾板。看到我醒來,一個小道士跑了過來,說道:“師父、師父,這個人醒了。”
這時候,我就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走了過來,他留著短發,下巴處有一道白須,穿著一身古舊的道袍,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竟是有些眼熟。如果是從前,我看到這副打扮一定會覺得好笑,可是此刻,我身處道觀廟宇,腿上帶有新傷,剛剛死裏逃生,對這眼前的白發老頭,竟然心生好感。他看我想要坐起,立即說道:“後生人,快快躺下,快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