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回來了,晚飯已經準備好了,小姐在餐廳等你用餐。”王毅見他來了,微笑著說,經過自家小姐的提醒他對此人有了防範,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得滴水不漏。

她在等自己用餐,男子唇角勾起,弧度透著邪肆。

他垂眸斂下一閃而過的譏嘲,印象中,那人對他隻會仰著下巴,目光帶著蔑視斜睨著他,仿佛自己是路邊的垃圾般,不堪入目。結婚那幾天她更是張口便來,他這個私生子配不上她,讓他識相點滾得遠遠的……想起這些不甚愉快的事,徐司起心裏沉悶,麵上神色淡淡:“王叔,不必客氣,您也是家裏的老人了,一起吃吧!”

王毅搖頭道謝:“多謝先生好意,我已經習慣了自己吃。老爺過世,小姐正是孤獨難過的時候,先生作為丈夫,又比小姐長了近一輪,要好好照顧她才是。”

徐司起靜靜聽完他的話,他們的婚姻不過是各取所需,麵前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

明明彼此不待見,還得虛與委蛇下去,他突然覺得有些心累了。要不是時機還不合適,他隻想憑著自己的性子將這個煩人的老東西和那位不可一世的大小姐給剁成肉泥喂狗。

“這是自然的。”他越過王毅往餐廳走去,心裏已經做好了被那位大小姐言語羞辱的準備。

……

阮糖糖初見徐司起,怎麼說呢!如果她不知道他是反派的話很有可能會對他產生好感。

正是華燈初上,夜色闌珊之時,餐廳內的水晶吊燈將整個空間照得恍如白晝。

寬長而古樸的檀木餐桌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美味佳肴,卻隻放了兩套餐具,這麼多的食物僅僅隻有兩人吃,在常人看來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相貌如洋娃娃般精致的少女挺直腰板端坐在餐桌前,如海藻般的長卷發靜謐優雅地垂在肩側,隱約可以看見裏麵鵝黃色連衣裙肩帶。

她有些緊張,頭一回麵對書中描寫的那位狠戾凶殘的反派大boss,為了塑造好他的角色,進而襯托出男主的強大,她百度了不少成語來堆砌出他的氣勢有多詭譎,計謀有多狠毒。

現在想想,她的小心髒都忍不住要顫抖起來。

在這個身體遺留的記憶中,她對此人的樣貌很模糊,幾乎沒有什麼印象。大概是因為原主對他總是嗤之以鼻孔,很少拿正眼看待他。

沉穩的腳步聲自背後而來,愈來愈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悶悶地響著。

阮糖糖竭力忍住扭頭去看他的衝動,深吸了口長氣試圖保持鎮靜。她努力安慰著自己不要害怕,在他沒死之前,自己要與他適當接觸,畢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徐司起瞅著她嬌小的背影,要不是木椅鏤空,她整個身影都會被擋住,隻能露出小半個頭頂。

檀木椅呈黑褐色,鵝黃色的裙子添了一抹別致的亮色,而她後頸和肩部露出的肌膚玉白如雪,看不到半點瑕疵,看得他的雙眼有些發暈。

這回她怎麼這麼安靜,難道阮老頭死了,她難過得沒心思辱罵他了?

不過,她這副安安靜靜的樣子,倒是有點兒吸引人。

他吞咽了口唾沫,忍住想在那鏤空的椅背泄露出來的瓷白肌膚上咬一口,深深地留下烙印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