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怎麼就不能來了?”顧容安似笑非笑地掃了勤勤懇懇給劉榮站崗的榮總管師徒,徑直走到緊閉的門前。她把耳朵貼上去聽裏頭的動靜,隻聽到了女子嚶嚶的哭訴聲,顯然她來得正是時候。
“殿下,奴婢一心隻想著伺候您一輩子,求您不要趕奴婢走,”白素一開始是被太子讓她嫁人的噩耗打懵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一口否決了太子殿下口中所謂的青年才俊們。
旁人再好,又怎麼能及得上太子呢,那年的遊方道人可是說了她命中富貴,有貴婿的!哪個貴婿能貴得過太子殿下,她以後可是要當娘娘的!
“奴婢的母親走了,兄長也不在了,奴婢就隻有殿下了啊,”白素跪在地上,哭訴聲聲如杜鵑啼血,眼中淚光閃爍,看起來楚楚可憐。
劉榮聽到乳母和白闕,不免心中一軟,“我視你如妹,你嫁了人並不會有如何改變。”
“可,奴婢並不想當殿下的妹妹啊,”白素找到了關節,急忙表白,“奴婢自小就聽母親說起殿下,從小就對殿下心懷向往,進了督府以後,奴婢便發現了自己的心意。”
“求殿下成全,奴婢隻要能夠留在殿下身邊就足夠了,不敢奢求名分,也不會讓太子妃娘娘知道的。”白素這話十分的委曲求全了。
貼著耳朵聽牆角的顧容安冷笑,一腳踹開了門,哐當好大一聲響。
她提著鞭子走進去,笑盈盈地望著驚慌的白素,“可惜本宮已經知道了。”
劉榮笑看吃醋的顧容安一眼,把拒絕的話說完,“我意已決,你若是不願意嫁人就去紫薇觀修行吧。”
紫微觀是女子修行的道觀,洛陽城中富貴人家的女眷若是想要去道觀清修靜養,都會選擇去紫薇觀,清修條件十分不錯。
可再不錯也是道觀,白素知道太子說一不二,又是當著太子妃鞭子的麵,她不敢再說,隻淒楚纏綿地望了劉榮一眼,柔弱無助地告退了。
“嘖嘖,真是我見猶憐呢,”顧容安笑著嗔一眼劉榮,“還說我胡亂吃醋,可讓我逮著了罷?”
劉榮看出來她沒有生氣,也沒有誤會,厚著臉皮迎上去,告饒,“是我的錯,誰讓別的女子在我眼中都是一個樣呢,我自然是分辨不出來她的心思。”他可不敢在顧容安跟前說什麼把白素當妹妹的話了,他把她當妹妹,可她卻想睡他,這就很尷尬了。
“看在你誠心認錯的份上,這回饒過你,”顧容安也不是非要抓著一個微不足道的人就不放,很大度地原諒了他。
劉榮誠心誠意地,“安安,你真是十分體貼大度,得妻如此夫複何求啊。”
顧容安不客氣地收了他的表揚,也回敬他,“茂郎你也是寬容大度,誠懇可靠,得夫如此三生有幸。”
互誇的夫妻倆看看對方,傻乎乎地笑起來,坦然接受了對方的真心實意的讚美,因為他們自己確實是貼體大度又忠誠可靠的最佳愛侶啊。
看著看著,是劉榮最先動的手,伸手把她攬在了懷裏,微微低頭就能聞見她發上淡雅的清香,還能看見那支定情的桃花釵。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她微仰起臉看他,薔薇色的嘴唇上噙著朵笑意,像花兒一樣嬌滴滴又十分可愛。書房向著牆的窗戶開著,窗下的水池子裏有粼粼的波光映進來,那清淩淩的水色似乎映在了她明亮的眼眸了,水汪汪地,盛滿盈盈的笑意,眼波流動間勾魂奪魄。
“安安你真好,”劉榮說著聲音低了下來,俯身噙住了那朵花骨朵兒,溫柔輾轉,甜蜜的愛語呢喃著碾揉在唇齒間,模糊不清。
他抱著她,不知何時,已把她放到了書案之上。滿滿的一堆書冊嘩啦落地,硯台被打翻,墨汁染上了她淺淡的月色裙衫,也濡濕了他黑色的袍角。
可是,又有誰在意呢?不,還是在意的,劉榮小心把那嬌貴的桃花釵從她發上拔下來收好,免得不小心動作激烈碰掉了,這才放心沉浸在柔軟香甜的唇舌之爭中,真是醉生夢死了。
這天顧容安收到了劉榮送給她的木芙蓉花球,八朵美麗的花兒團團圓圓擠在一起,他說這叫做花好月圓,嗯,月就是圓圓的花球。
到了晚上,她還吃到了他親手烤的野兔子。就在她院子裏的木樨花樹下,燒了野火,兔子穿在棍子上,刷了桂花蜜,烤得外焦裏嫩,她一個人就吃掉了三隻兔腿。
吃飽喝足,安安心心地睡了一個甜美的覺,這才是真正的散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