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安安是個重情義的,也不知道該有多傷心呢,”曹氏想想就心疼被背叛的顧容安。
本來為了表示對宋欣宜的重視,是由曹氏親自給宋欣宜準備嫁妝的,“我不給宋欣宜準備嫁妝了,陛下看著讓別人來吧。”
皇後娘娘鬧脾氣了,欺負了自家的寶貝孫女,誰還樂意給她準備嫁妝,風光大嫁啊。
“那就讓禮部來辦,”顧衡倒是無所謂,讓李順去給禮部的人傳口諭。
“陛下,按何等規製呢?”李順受命,卻還要問清楚。
看著氣呼呼的皇後,顧衡禦口一開,“畢竟是與燕國聯姻,鄉君不太好看,就比照著縣主來罷。”
其實就算是縣主,對於兩國聯姻而言,也不夠好看呐。李順明白餘姚鄉君是徹底失了聖意了,恐怕往後還不如陪嫁做媵的曹娘子呢。一個是禮部準備的嫁妝,一個是皇後禦賜,哪個更得重視一目了然。
曹氏這才高興了些,卻又為顧容安擔心起來,“我們家安安就是老實,被人欺負了也不知道回擊,等她嫁去了鄴國,可怎麼辦呢。”
聽說鄴國孫貴妃很是囂張,方皇後都要退讓一射之地呢,安安嫁過去會不會被欺負了?
“你就放心罷,安安聰明著呢,”顧衡安撫道。承運殿之事顧衡已經知道了顧容安動過的手腳,他並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顧容安能有幾分心機手段也不錯,就是手法太簡單粗暴,一查就露了馬腳。還需要再長進長進啊。
看老妻為著安安的親事操心不已,顧衡就沒有把鄴國太子回國前的請求說出來了,不出意外,安安的婚期就要定在九月了。
而現在離九月的黃道吉日,隻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了。
等過幾日,再告訴元娘和大郎吧。顧衡體貼地想,讓他們先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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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皇宮中,鄴國皇帝劉子陽難得到了方皇後的坤寧殿中。
隻是他是來發火的。
天晴日麗,劉子陽是滿肚子怒火,他剛從朝堂上下來。
“簡直是荒唐,”劉子陽不敢當著越來越氣勢迫人的兒子的麵說什麼,卻是來方皇後這裏找平衡了。
“都是你慣的好兒子,竟然這樣目無君父,跟晉國聯姻這麼大的事都敢先斬後奏了!”劉子陽想起自己在朝堂上麵臨的尷尬,他不過責備了一句劉榮不該先斬後奏,竟然一半的文武大臣都在為劉榮說話,一小半的人則是裝聾作啞,能為他說話的,竟然隻有幾個近臣。
太子的權勢太大了。劉子陽心裏發寒,他竟不知道劉榮什麼時候拉攏了那麼多的人。
“是不是再過幾日,他就要弑父奪位了!”劉子陽憤怒地揚起手,可看著方皇後冷淡的眉眼,他竟然不敢落下去手,隻能揮手掃落了方皇後跟前的茶盞。
方皇後節儉,地上隻是光潔的洛陽皇宮原本就安裝的金磚,並沒有鋪陳地毯。兩個茶盞跌落下去就碎了一地,茶湯四溢。
劉子陽再踱步的時候,還不得不避開自己製造的碎瓷片,這個皇帝,可以說是當得略窩囊了。
可誰讓如今劉榮掌著鄴國最精銳的神武軍,又有祭天的神跡在民間廣泛流傳,是以他是輕易動不得劉榮和方家了。
隻是劉子陽畢竟是馬背上的皇帝,手裏也還是掌著忠於他的禦林軍的,又占了父子大義,他們父子之爭,劉子陽還是占了上風的。
果然是惡月子,克父。劉子陽又想起了當年那個相士所說的,惡月五月出生的劉榮命硬克父,現在看來,這個兒子果真是來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