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皇帝陛下獨斷專行,立後封王封公主的大事都不召集群臣討論也就罷了,連個消息都不露,除了內監與禮部,其餘人等竟然是聖旨下來了才知道湖陽縣主一舉加封成了湖陽公主。
就算公主的待遇比不上王爺,但隻論起爵位來,湖陽公主豈不與叔叔們平起平坐了?簡直胡鬧!
有那耿直的大臣當即就表示了反對。
結果新任皇帝陛下淡淡一笑,一句話堵死了大臣們的嘴,“朕,高興。”
剛剛從抄家滅門風波裏挺過來的大臣們頓時閉上了嘴,好好好,陛下高興就好,不過是個公主,於國無傷大雅嘛。
這一場小風波顧容安是不知道的,新鮮出爐的公主殿下她忙著搬家呢。
這一世顧衡登極的時間比上輩子提前了一個多月。顧容安非常厚著臉皮地認為祖父之所以能提前稱帝,是因為這輩子在她的提前預防和努力下,雪災沒有造成大規模的死傷,甚至因為救災得當,以及萬壽衣的意外風行,為祖父在民間刷了一波聲望的緣故。
上輩子因為天災,可是出現過不利於祖父登基的言論的。顧忌著民間言論,顧衡權衡到最後,挑了個五月末的日子,其實算不得上吉。
所以顧容安也就非常的心安理得的領了公主的敕封,深究起來,她可是大功臣呢。
因為顧大郎當上了太子,屬於後宮的泰和殿就不能住了,新太子一家要搬到改為了東宮的慎行殿去。慎行殿屬於外宮,在端禮門東側,與後宮是徹底斷裂開來了,自成一個體係。
顧容安隨著父母搬家去了東宮,東宮住的地方就比泰和殿寬闊了,她把新住處改了個名依舊叫餘容軒,連餘容軒裏的芍藥梅花都搬了過來。
這裏原本是叫薔薇院,院牆上爬著的都是薔薇的枝蔓,此時正是花葉葳蕤的時候,滿牆的綠葉紅花,一派錦繡繁華。再把處於花期的芍藥種下去,真是滿園秀色,美不勝收了。
她的梅花樹叫人種在了水池邊上的亭畔,池子裏又養上一群錦鯉,種些蓮,養著紅嘴綠毛小鳥的鳥籠子往亭子下一掛,聽著清脆的鳥叫聲,這個沉寂了許久的院子頓時生機勃□□來。
新任皇後曹皇後不放心孫女親自來看,一見這院子裏的布置就滿意點頭,“這個院子好,寬敞又漂亮。”
這個餘容軒是仿著江南園林建的。顧容安扶著曹氏從院門進去,迎麵就是一個重巒疊幛的秀麗假山,山上種了杜蘅薜蘿石蘭……俱是奇花異草。踏著養了青青綠草的磚石路麵,轉過山石,映入眼中的是一汪綠水,水麵浮著田田的蓮葉,一架隻有八、九步的廊橋接著兩岸。過了廊橋,往東去是三間正房連著抱廈帶著後罩房的居所,右麵則是臨水的水閣和亭子。
“我也覺得好,”顧容安毫不臉紅地自誇,“被我仔細布置一番,就更好了。”
曹氏凡是安安說的都是對的,聽了這話隻有點頭的,還要繼續誇,“我家安安就是秀外慧中,心靈手巧。”
這些年曹氏也在誇人上頭有了很大長進,詞彙量豐富了很多呢。誇完她目光慈愛地摸摸顧容安的手,“這麼賢惠,可以嫁人了。”
顧容安頓時紅了臉,怎麼又拐到了嫁人上頭去了。
曹氏看她臉紅覺得有趣,一旁柳賢妃卻察覺了不對頭,她試探地說了一句,“這回聽見嫁人二字,安安居然臉紅了,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了?”以前聽到嫁人,安安該跳腳了。
什麼意中人,才沒有這回事。顧容安搖搖頭,把腦子裏不受控製地冒出來的劉榮搖出去,死鴨子嘴硬地,“沒有!”
然而她回答得太過急切,滿是心虛的味道,就連曹氏也發覺了問題,“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們家的公主也到了選駙馬的時候了。”
曹氏笑眯眯地,“今年恩科,不知道狀元郎俊不俊呢,要是俊,招個狀元給你做駙馬可好?”
這是深受公主嫁狀元戲碼的影響了。看多了戲,曹氏還以為公主配狀元是天生一對呢。
“不要,”顧容安連連搖頭,她才不要弱書生呢,受不起她一鞭子的。
可是劉榮又太過厲害了,她都打不過他啊。顧容安陷入了糾結之中。
“看來安安真的有了意中人了,”柳賢妃扶著曹氏的手,輕聲與曹氏咬耳朵,“您看她那小臉,粉紅粉紅的,桃花開嘍。”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兒郎,”曹氏半是開心半是失落地歎息一聲,“安安長大了。”
小雛鳥長大了就要飛出去了,真是讓人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