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悠悠醒過來,我先是有幾分驚喜,因為我能感覺到我是躺著,而不是繼續被吊著。
這是獲救了嗎?
然而我很快就發現,我躺的並不是醫院的病床,或者酒店的大床,而是冰冷的鋼板。
四周,無比的昏暗,空氣,夾雜著死老鼠的味道。
我仍然在船艙裏麵。
但也並非沒有好消息,一是我的手沒有了手銬的束縛,二是我身體狀況還不錯,沒有這疼那疼,或者說沒有疼到我不能活動的程度吧!
我站起來,適應了一下光線以後,掏口袋把打火機拿出來點亮。
蘇藝秋在我對麵,她也被放開了手銬,她縮成一團一動不動。
天啊,她可不要有什麼事。我祈禱著快步衝過去,很慶幸她還有呼吸。摸摸她額頭,她在發燒,很燙很燙。但她的身體卻冰冷得像一塊寒冰,牙齒嘚嘚打架厲害。我叫了她四五聲,她連眼睛都不給我睜。我要嚇出心髒病來,我必須盡快弄她出去送醫院,不然她要完蛋……
嚐試去開門,拉不動,推不動,外麵肯定被掛了東西,又是踹又是砸都無補於事,浪費力氣。
我真恨死了曹允芳,他媽的她怎麼可以這樣?我和蘇藝秋無辜的好嗎?你先答應對方,把我們救出去再想辦法補救行不行?
對那些狗日的蒙麵人,我更恨,但亦有那麼一絲感激,幸虧他們給我們打開了手銬,否則情況會更加的糟糕。
出不去,就地施救吧!
我回到蘇藝秋身邊,把礦泉水拿起來灌她喝了一些,然後脫了毛衣和外套給她蓋上,看效果不太好,我想到生一堆火。這裏麵有材料,比如角落裏的五把木椅。我衝過去一把把砸爛拿回來,連原來墊腳的箱子都砸了一個稀巴爛,很幸運裏麵裝的是一堆老舊的票據,我就用這些票據生了火把木頭燒起來。
火就生在蘇藝秋身旁,我搬了一塊破桌子板過去,把她抱上去上麵,她很快暖和起來。見她這樣,我提著的心才慢慢放鬆下來,我稍微休息兩分鍾,隨即四處去翻找。
我找到一個消防箱,裏麵有不少工具,還有一把紅長柄的斧子。我還在原來放櫃子的角落裏發現一堆已經生鏽厲害的鐵鏈,生鏽鏽進船板,能看見外麵投射進來的一絲光芒。我能不能用斧子把鏽掉的地方砸大一些鑽出去?想著這個問題,我猛地咳嗽起來,回頭看一眼,好大煙。
生了火的緣故,整個船艙除了門縫就幾乎處於密封的狀態,煙好難出去。
我衝過去滅火,弄好以後,拿著斧子開始砸洞。
耗費了十多分鍾,手指大的洞被砸出來巴掌大,能看見外麵的狀況,對麵是另一艘船,兩艘船靠很近,中間大概隻有半米左右的裂縫。
生鏽麵積還有很大,如果全部砸穿,人鑽出去沒問題。但要砸穿,並非易事,船板實在太厚太厚。關鍵是我的手已經起了血泡,很疼很疼,不想繼續動。
我坐下來打算休息一會再說服自己繼續砸,沒坐兩分鍾聽見蘇藝秋微弱的喊聲,水。我衝過去灌她喝,摸摸她的手腳,不冷不熱。摸摸額頭,沒我醒來的時候那麼燙。但她整個精神狀態仍然非常糟糕,迷迷糊糊,這燒應該有三十八度多,不知道還會不會升,如果病情很反複,就算燒不死都要燒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