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沉默了幾分鍾,蘇藝秋說道:“你大聲喊,叫村子裏的人過來幫我們。”
我想暈過去:“蘇總監你這不是開玩笑嗎?好幾百米遠,這麼大雨,誰能聽見?”
“那你助跑跳過去,進村問問哪個位置容易過,你再回頭接我。”
“四米多,兩邊水平麵差不多,你覺得我能跳過去?”
“那你遊過去。”
“這個還稍微靠譜點。”其實我不樂意,水流很急,而且越來越急,見不到水底,下麵什麼複雜情況都有可能,一個搞不好就會被吹走。固然寬度就那麼點,兩邊草木亂生,很容易爬上來,但最怕是被吹走的時候撞上腦袋,哪怕是手腳,到時候指望蘇藝秋救我,癡心妄想吧。看她就不懂水性,否則不會把這個辦法列在最後。
我不得不嚐試的是,這個危險的辦法相對前兩個來說,真的還稍微靠譜點。
不然總不能瞎等吧?等下去的結果也隻不過是河水越漲越高,越來越急而已!
我把身上的東西都取出來放包裏,包放地上,冒雨去拔了些水草,弄出一條長五六米的草繩綁自己身上,另一頭讓蘇藝秋拉住。
下水前,我對蘇藝秋說道:“蘇總監你要坐下來,雙腳曲著,撐著前麵的石頭什麼都好,這樣容易用力。另外你記住,如果你拉不住我,感覺自己要被反拉下去之前,你一定要放手。”
蘇藝秋嗬嗬笑著說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放手。”
我希望她聽我的意見,因為如果她拉不住,意味著我被吹走。我不想連累她和我一起被吹,那樣我不但要想辦法自救,還要救她,得救的可能性將大大減少。但她給了我這樣的回答,我聽了卻又感覺不舒服,人啊,真他媽的奇怪。
最後望一眼蘇藝秋,我深吸一口氣,行動。
河兩邊都是黃土,長了不少雜草,我拉著雜草把自己吊下去,站穩,邊沿的水深到腰部,不算壞。
往外麵試探,想死,原來我是站在了一塊石頭上麵,隻不過五十公分開外就深的不行。整個人站下去,淹到胸口,水底的水流還特急,不斷撞著我的腿,讓我搖搖晃晃。
抬頭望一眼蘇藝秋,能從這個冷血無情的動物的眼裏看見擔憂,心裏稍稍有一絲安慰,連忙抹幹淨遮擋眼睛的雨水,往更外麵走。
走了兩步,水過脖子,隻有腦袋露在水麵,整個身體被水吹著,吹的我搖搖欲墜。我已經有點不敢再往前,很無奈,又很不甘。他媽的就三米啊,對麵就是河岸,但就是這個三米的距離,卻令我感覺鴻溝般恐怖。
遲疑了半響,最後實在是不死心,我腳動動,踏出一步去試探,突然蘇藝秋急促的語調對我說道:“小心上麵。”
往上遊看,一大枝鬆枝順著水流吹下來,角度正正就對準我。
想回頭,來不及,想過去,過不去!
情急之中,我對蘇藝秋大喊:“放掉繩子,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