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個適合結婚的日子。
秋高氣爽,隻要是晴天,每一天都適合結婚。
九月二十就是個十分好的日子,欽天監的人給看過了,良辰美景,什麼時辰出生的新郎、新娘都適合結婚的日子。
按著欽天監老神棍的話,這一天,簡直是福星高照的日子。
所以,魏芳凝的前未婚夫定在了這一天成親。
魏芳凝先天晚上,就盼著變天。
刮風下雨打大雷,最好是一個雷,將她那個前未婚夫給劈死。
所以,魏芳凝先天晚上就沒有睡好,窸窸窣窣地起來好幾次。
驚得晚上守夜的紫菊、紅芍也不得安生。
秋天的夜晚是涼的,窗子關著。
她打開,往外看。
滿天星鬥。
紫菊和紅芍怕把她凍著,便就一個掌燈,一個連忙地去關窗子。
魏芳凝歎道:
“我看這老天爺也是個瞎的,難不成我還不夠冤?我又沒盼著六月下雪,不過是盼著打個雷,下個雨卻都不行。”
紫菊將窗子關上了,也知道她們家姑娘如何會這樣。
便就勸道:
“天下大著呢,多少大事等著老天爺處理,哪就管得著姑娘的事了?再說也算不得什麼大事,奴婢總聽人說,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天下人,總會相信姑娘的清白的。”
紅芍放下燈台,卻是一陣地冷笑,說道:
“要奴婢說,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別看天是晴的,不是還有晴天雷這麼一說?萬一明天一個晴天雷,將那挨千刀的給劈死,也說不定。”
魏芳凝一聽紅芍的話,便就滿心歡喜。
正說到她心坎上了。
於是點頭附和道:
“也對,原是我沒想明白。打雷不見得變天,還有晴天雷呢。興許明兒就劈死他了。”
十六歲的小姑娘,正是花兒一樣的年紀。
雖然魏芳凝不是頂美的。
卻勝在年歲小。
青春的活力,映在了她的臉上、身上的每一處。
一顰一笑,都如那枝頭迎風的花兒一般動人。
魏芳凝活到十六歲,一直都是聽話懂事,規規矩矩。
都是很多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
三從四德、女工女紅,她樣樣都是認真的學了。
可是半個月前,她被人騙上了車。
然後,便就有了她與人私奔的名聲。
魏芳凝從小活在蜜罐裏。
魏家隻不過是個小小的承平伯,魏老太爺魏康臣六十七歲了,娶妻沈氏。
沈氏比魏老太爺大三歲,今年七十了。
兩個人都是長壽的,現在依然健在。
魏康臣一輩子一事無成,幸好有個伯爺的名頭。
他內寵眾多,妾氏成群。
但是沈太夫人卻隻得一個兒子。
便就是魏芳凝的父親魏遠誌。
魏家男人大概都隨了魏康臣,全都是胸無大誌的人。
雖然她爹叫遠誌。
隻不過,魏遠誌與魏康臣的差別是,魏康臣心是遠的。
魏康臣醉心朝廷,權力。
不過沒本事。
而魏遠誌則是,根本就不醉心在這上頭。
他是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省著點花,能過日子便就行了。
人生苦短,拿大把的精力去爭這個,不若享受下人生。
所以魏康臣妾多,魏康臣的庶子們,也都內寵頗多。
可是魏遠誌卻隻一個妻子,便就是魏芳凝的母親褚氏,閨名一個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