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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 BY: 藍蠍子

上部

一、媚紫的夜空

窗外的警笛聲響得碎耳,雨堂從廚房裏出來,捧著一杯血色的幹紅,一手是一盤滴翠的提子,往床頭櫃上一放,伸手去撩窗簾。風,從媚紫的夜空裏傳來,帶著一絲血的味道。雨堂冷眼看著對麵王朝飯店的霓虹燈,對那兩個拈成金黃色的「王朝」投去輕蔑的一瞥,然後,把目光投注到深遠的暗影裏,仿佛,那裏的層層疊疊的樓群和攢動的人影中有一個期待的消息。

他沒有掩上窗戶,而是任由絲質的蘭色綢紗簾子繼續在風裏頭搖蕩。他來到床頭,肆意地躺下,用一個十分舒服的大字。

天花板是一弧原木,周圍是一圈淡黃色的燈,柔和的光在房間裏渲染出溫暖的氣息。中間是一麵四方的鏡子,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睡姿。雨堂把雙手枕在腦後,滑開了的淺蘭色睡衣露出一點猩紅。他有點輕佻地看著自己,甚至是媚惑的顏色。

很難想象,雨堂今天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北都府的娛樂業中心,而且就在中心中的中心——王朝飯店的對麵,一棟隻有社交名流才可以入住的「紫色賓館」,這是第十三層。雖然十三這個數字並不吉祥,但是,房子的主人卻很喜歡。

雨堂對著自己淺淺地笑,抬起手,把那杯幹紅捧到嘴邊,輕輕嘬了一口,在舌間細細地咀嚼著那種酸澀的味道,然後把杯子又放回了原位。

鏡子裏的人漸漸有點模糊了。可能是因為酒的緣故,或者,根本就是困了。雨堂依稀望見了那個當年還在清明湖畔默默等待的自己,冷澀的身體,淒苦的感覺,耳邊似乎又響起那樣的祈禱:「諸神啊,聽得到我的聲音的遊蕩在天穹中的靈魂啊,請幫助我吧!請讓我知道,愛,才是一切……」漸漸地,那種聲音越來越模糊,最後,似乎隻剩了一個「愛」字……

雨堂覺得有點熱。這種感覺是從唇開始,然後是頸子,然後是胸口。似乎有一隻夜貓子正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地耍弄著它的絨毛,十分得癢。雨堂知道是他回來了,但卻依然假裝睡著,因為他知道,如果自己醒過來,肯定又會有一場火熱的纏綿,而黃昏的時候,他們剛剛才這樣做過。

那貓很乖巧地舔著他的胸口,從滑開的睡衣裏探出頭來,舌頭慢慢地往上伸,一直到了他的耳根,噝噝地吐著熱氣,仿佛有點憤怒的樣子。而雙手慢慢地往下探,然後恣意地在腰際前後的敏[gǎn]點上搔弄著。猛地,雨堂感覺左腰給狠狠地掐了一把,疼,而更主要的是,癢。

他笑出聲來,翻身要站起,卻被那貓摟住了,粘在唇邊,咂摸著彼此舌尖的感覺,嚐著略帶幹紅的酸澀的汁液。那貓抬手把櫃子上的幹紅取來,一口吞了,繼續那樣的吻。

雨堂的舌尖被幹紅的冷冽刺激著,覺著一股甜絲絲的液體滑入了口腔,他緩緩地咽著,身體迅速被酒的甘醇激動起來,散發出一股醉人的香氣。他的手漸漸地滑入那貓的身體,從那件暗黑色的風衣裏頭觸摸著層巒疊嶂似的肌肉,慢慢地滑下……

風,卷起了蘭色的綢紗簾子,王朝飯店的燈光直射進來,雨堂覺得有點刺眼。耳邊突然又是一陣刺耳的警笛聲。他微微地撇了一下嘴。

那貓迅速地從他的身上飛起,關窗,拉簾子,除去披風,露出一身精悍的線條,而那雙暗紅色的眸子,現在正彌漫著濃稠的情[yù],眸光放肆地在雨堂被褪光了的身體上流連著,仿佛一隻一直饑餓的貓,盯著自己爪邊的食物。

雨堂碎紫的眼睛淡淡地勾起一波漣漪,唇邊是一絲微倦了的笑。他把奶白色的毯子拉過來,掩住腰以下的部位,靠在床頭,問道:「事情辦完了?」

「是。」他笑著,十分自信,隨手摘了一個提子,放在嘴裏咀嚼,紅的唇,因為提子的汁液,顯出媚人的光澤。

「沒有什麼意外吧?」雨堂剛說出口,就覺得有點多餘,摘了一個提子,放在自己嘴裏。

「沒有。」他依然自信地回答。

「明天我要回一趟學校,跟導師聯係一下畢業論文的事。」

「好。要不要我專車接送?」

「不太合適。」雨堂從毯子下站出來,毫無防備地站在他的麵前,勾著他的臉,把唇送到他的眼前,「不過,風,還是要謝謝你。」

房間裏的光,更加得柔媚了。

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粘連著,一切都被熱浪席卷……

二、校園情挑

北都府今年的夏天熱得異常,才五月份,就已經見到了空調漲價的消息。從紫色賓館下來,雨堂從報童手中買了一份《北都晨報》,打了個響指,一輛桑塔那在跟前停下。

「北都大學,謝謝。」

雨堂打開報紙,台頭赫然是一則震旦國政府與美利堅共和國在國際元老會上的交鋒報道。美利堅駐元老會長官嚴詞要求震旦國引渡金大壯,那個末日審判教教主,否則,似乎有武力相向的意向。第三次世界大戰?雨堂皺了皺眉,翻開報紙的第二版。上邊是一則快訊,宣布的是震旦國元老、前任行政長官冼星則昨晚因心髒病突發,搶救無效死亡。雨堂笑了,一種極其蔑視和詭魅的微笑。他翻到第三版,上邊全版刊登的是震旦國最近三年的廉正功績,開頭是一段廉正公署長官李三江的述職宣言,接下來的是被清除的處級以下的長官的名單及其貪汙受賄的款項。雨堂的笑更濃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