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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君飲盡九州樽 十三

終還是到了壽宴這一日。

我手持酒盞冷眼旁觀這熱絡人群,除去我們這幾位皇子,皆是三品以上官員,母後你這壽宴可真個比的上父皇的朝堂了。

“此舞乃八皇子獻上”

我聽到有人稟報,將手中酒盞放下,站起身衝母後深鞠一躬,笑道“母後,兒臣並無奇珍異寶,僅此一支舞獻於母後,願母後福壽安康。”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如驟雨般的鼓點響起,這突如其來的鼓點要方才頑笑的眾臣盡數仰頭看向台上,四周一時靜寂無聲,隻聽那鼓聲如雷般響徹。

蒼紫便在這鼓點之中被幾名侍衛裝扮的男子抬到台上。抬著不稀奇,稀奇的是僅有兩根橫木而已。一高一低,一坐,一靠。直至台中,他用手掩著嘴癡癡一笑,扶著其中一名男子右肩踩在另一男子手上,緩緩立穩。

之前我忙於其他,不曾見過他如何裝扮,今日倒真真是頭一次見著他的妝容同衣裙。

長發鬆鬆的盤了一個發髻,極長的紅珊瑚簪子露出大半來斜墜在一旁,眼角層疊的牡丹,額頭盛放的蓮花,耳畔翠綠的墜子一直落於雙肩之上。他一手輕輕搭在唇邊,指尖的赤色同長裙一處,越發映的他笑顏如花。

“哦?竟是給蒼紫用。好不妖嬈,八弟你好生厲害,竟能將蒼紫□到如此境地”三哥轉過頭來看我,眼中盡是調笑。

“哪裏哪裏”哪裏是我□的,除卻刻意吩咐頭上隻用一支紅珊瑚去諷刺納蘭,我連蒼紫額頭眼角的花樣也是才見。

鼓點漸緩,箏聲起。

那些侍衛隨著這箏聲散散的圍出一個圈,蒼紫環顧四周,雙手握住紗衣的兩角,啪的展開來,那紗衣如同羽翼一般在他身後暈出耀目的色澤。他握住紗衣一角,如胡旋一般速速轉圈,將紗衣在那些侍衛麵上一一掃過。

啪。他停住,將紗衣丟棄一旁,雙手蜷做蘭花,左手仍在耳畔右手自腰間緩緩上移,到胸`前,雙手合在一處,猛的打開來速速前行衝我走來,將到侍衛身旁時,卻被兩名侍衛捏住雙肩向後拖去。

蒼紫臉上蕩著媚人的笑,輕緩的伸出手,手指微微蜷縮,再伸展,再蜷縮。分明勾引。

侍衛將他拖回舞台正中丟在地上,蒼紫以右手撐地緩緩起身,左手始終撫在額頭之上,衝四周媚笑。

刷,劍出鞘的聲響。

蒼紫看著那些劍,不曉得為何卻有了片刻的遲疑,他瞥我一眼,仍是伸手拉住其中一把劍,借力緩緩的撐起身子,由方才的臥到此刻的跪坐。

我忽而覺得有幾分異樣,蒼紫這舞該是之前便早已安排好的,既如此為何會有真劍?該是銀劍才是!

我錯愕的看三哥一眼,他正好也錯愕的看著我,好一陣才說道“狐悲?”

狐悲舞,又名妖狐舞。說是舞,不如說乃是一個故事。一名狐女愛上書生,同他結為連理,日後身份被識破書生尋人斬殺狐女,而這舞所示,便是狐女被斬殺之時。

“怎麼會?”我雖同三哥笑言,心中卻早已有了八分慌亂。妖冶的女子,斬殺女子的侍從,不是舞卻勝似舞的華美。這不是狐悲是什麼?“這舞譜除了你我,怎能還有人曉得?”

“這舞譜我隻給你看過,而後便進了皇宮之中,豈能再有人見過”三哥怕是心裏也有些慌,話說的已有幾分亂。

我將手中的幹果狠狠捏碎,輕聲說道“皇宮之中這麼些人,不過一個舞譜,想看,總還是能看的”我大概已曉得是何人所為,卻不能將話說破,隻好再同三哥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