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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傍晚被人聲驚醒過來,隻聽四郎

看看天色將晚,燕家娘子才看到自家男人倒拖著木棍,嘴裏哼著曲子,慢慢地走回來,便呯地一聲合上院門,將低著頭走路的四郎驚了一跳,抬頭看自家兩扇柴門已經關得緊緊的,除夕時貼的門神和春聯都有些敗色,左邊春聯的角邊兒都卷起來,在風裏輕輕搖著,突然間想起今日正是正月十五了,一麵邊吐了些唾沫在手心,塗在春聯的邊角上,一麵用右手拍門,口裏喊著:“娘子,開門來。“

他娘子在門裏不作聲,隻等他喊了半日,終於焦躁起來道:“你不開門是什麼意思,再不開,老子就踢了?”跟著聽得外麵果然用腳踢得門山響,娘子霍地一聲打開門,四郎收腳不住,險兒跌入門內,看他娘子黑著一張俏臉,陪笑道:“娘子,你為什麼將為夫關在門外?”

娘子撇嘴不理他,四郎有些訕訕地,道:“過門一個多月了,你總是這樣動不動就黑麵,到底為什麼?嫌我家窮還是嫌我四郎對你不好?“

娘子聽了這話哼了一聲道:“你家難道不窮麼?哼什麼家有良田,好大宅院,都在哪裏?”

四郎臉皮有些發臊道:“那是朱媒婆的話,與我有什麼相幹,再說我家也有兩畝薄田,房屋雖是草屋也有數間,不曾讓你睡在街上去,也不算多大的瞎話。你我是青春年少的時候,燕某一身的力氣,你隻好好操持家務,何愁家道不興?我家雖不算得大富,可也不曾凍著你餓著你,你還要什麼?“

燕娘子聽他這麼說,啐了一口道:“你當我是什麼人?既然嫁了你,自然是嫁雞隨雞,還有什麼可嫌棄的?我是那種人嗎?”

四郎便笑道:“既然如此,你此刻又在惱恨什麼?”

那娘子在長凳上坐了,背對著他不發一言,四郎便挨過去坐著,一手搬她身子道:“好娘子,告訴四郎明白,別打這悶葫蘆好不?”

那娘子隻低頭不理他,卻拿衣袖拭眼淚,四郎焦躁起來:“又是哭,有話說不得?”

他是個粗心的男子,哪裏懂得女人的小心眼兒,陪了三四句好話看女人仍是不理,便沒了耐性,在村裏的吃了好些酒,酒氣湧上來,站起來就走,誰知他一起身,娘子坐在長凳那端,便失了平衡,一下子跌在地上,氣惱羞怒,頓時哭出聲來,四郎見她摔在泥地上,新做的一條紅綾裙子染上許多灰泥,哭得梨花帶雨,心裏不由軟了,跑過去抱起來道:“好啦好啦,是我錯,你饒了我吧,要怎麼樣,我都依你。”

他娘子在他懷裏邊哭邊說:“我嫁了你還能有什麼花巧心思?你清早出門,喝得渾身酒氣才回來,你就全忘記了你答應我什麼來?”

那婆娘本有些姿色,此時臉上掛了淚珠兒,別有一番楚楚動人的恣態,四郎神魂一蕩,抱住她親了親道:“你說得是,我不該撇下你一人在家,我答應你的事明兒就做,咱們明兒一早就便進城瞧燈去,你說好不好?”

那婆娘見他陪話,含嗔帶怨道:“你說真的?”

四郎見她嬌媚無限,早已經酥倒,抱起來道:“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一麵說著一麵進了屋,將娘子放倒在床,忙著扯衣脫鞋,夫妻一夜歡好,弄到三更天,彼此盡興方才倒頭睡去,五更天時,娘子便催著四郎起來,夫妻兩個做飯吃了,又都收拾得渾身上下齊齊整整,四郎負了包袱,攜了新婚嬌妻,便進城來看燈。

原來這些年國泰民安,皇帝大為喜歡,自前年起便年年都在京城裏辦燈會,年年上元佳節前後,京城裏火樹銀花,玉樹瓊枝,好不繁華,那附近鄉裏的百姓都扶老攜幼進城來看燈,四郎夫妻兩個走到安順門外裏,四下裏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四郎見人多,娘子又生得美貌,生恐有失,緊緊拉著娘子的手,自人叢裏擠出來,額頭上都是汗,看娘子臉上也有些細汗,便拿手巾替她擦拭,娘子便紅了臉道:“好多人來,你別這般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