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看來,段眉這一番話不會是聽到我娘的話後方捏造出來的。”牧野靜風心中思忖道。
段眉雙目失眠,無法看到牧野靜風的臉部表情,她自顧繼續道:“三日之後,我女兒會在洞庭湖‘虛名島’中的歸聖寺等候,若是不見我安然而歸,那麼你的小妹必將性命不保!”
牧野靜風倏然哈哈大笑,道:“本座根本沒有什麼小妹,想以這種手段脫身,實是癡心妄想!”
段眉嘶聲道:“是麼?嘿嘿,你不必再演戲,我不妨以實相告,你小妹的下落其實是我範大哥生前便找到的,他料定萬一他不幸身亡後,你我之間仍有怨仇延伸,所以便留下了這一手!雖然你是風宮宮主,勢壓天下,卻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找到她。而對我們而言,要取她性命,卻易如反掌!誰會想到,堂堂風宮宮主,竟連自己的小妹也無法保護?誰會料到,我範大哥在十幾年前留下的一步棋,仍可讓你束手無策?”
牧野靜風的瞳孔漸漸收縮,精芒猶如可刺穿一切的利劍!縱是肅立於甬道中的風宮弟子,亦感到了空氣中湧動著的森寒殺機。
風宮笛風軒。
笛風軒內有一個足以讓天下紅顏盡皆黯然失色的女子。
如此女子,惟有水姬!
牧野靜風推門而入,反手掩門。
水姬望著牧野靜風,道:“牧野宮主可查出那老婆子的身分?”
牧野靜風淡淡地道:“隻是往日結下的仇家欲報仇而已。”
水姬皺了皺眉,道:“水族與風宮第一次聯絡,便有人在你我相見時襲擊,隻怕絕不那麼簡單!既然牧野宮主說三藏宗宗主已亡,黑教在數十年舉棋不定後,亦遵從了風宮的意願,那麼戰族大業從此便有賴風宮、水族了,還望牧野宮主莫要有所隱藏才是。”
牧野靜風沉吟片刻,望了眼前這豔絕天下的女人一眼,道:“其實也無甚大事,隻是思過寨想引本座去洞庭湖虛名島,再伺機襲擊本座而已。”
水姬目光閃動,在迅速地捕捉揣度著牧野靜風話中之意,隨即嫣然一笑,道:“區區思過寨,何足道哉?悟空老兒傷勢未愈,燕高照弟子死傷逾半,若真如你所說,此事是思過寨的一個計謀,我等不如將計就計,將之除去!”
牧野靜風當然知道水姬肯出手相助必有其理由,而水姬亦並未真正地完全相信牧野靜風所言。一個是擁有武林中最龐大勢力的男人,一個是武林中最美麗的女人,在這一刻,兩人以獨特的方式在施展著各自的謀略。無聲之處,亦有風雷。
傍晚,葉飛飛正在閉目養神之際,屈小雨叩門而入。
屈小雨極少與葉飛飛相見,葉飛飛猜測屈小雨主動來見她必有重要的事,於是支開了身邊的侍女。
葉飛飛懷著的孩子即將出世,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臉上有著將為人母特有的安寧、平靜的幸福與憧憬。
在風宮的種種不如意,已因為即將出世的孩子而被衝淡了。
葉飛飛斜倚在床頭,向屈小雨歉意地笑了笑,道:“我身子不便,有好些日子沒去看望屈姐了。”
因為屈小雨與蒙敏的容貌幾乎毫無二致,所以盡管屈小雨使她成了風宮第二夫人,但她對屈小雨卻並沒有什麼怨恨,她總是在不經意間把屈小雨誤當作蒙敏。
屈小雨道:“不必客氣——還有多久?”
葉飛飛自然知道她問的是什麼,道:“大概半個月左右吧。”
屈小雨又與葉飛飛寒喧了一陣,隨即壓低了聲音,道:“你可知穆大哥此刻與誰在一起?”
葉飛飛似乎答非所問地道:“他總是有太多的事。”
屈小雨忽然有所明白,她道:“你已知道穆大哥與水姬在一起?”
葉飛飛淡淡一笑,並不作答,她已隱隱猜出屈小雨的心事。
屈小雨輕歎一聲,道:“三十年前水姬便已豔絕天下,沒想到三十年後的今天,仍是無人可匹比!據說水姬是為了與風宮共同對付思過寨,其實思過寨中除了範離憎之外,已無多少真正的高手,風宮又何需與他人聯手?這其中必有蹊蹺!”
葉飛飛一震,道:“範離憎?”
屈小雨大為疑惑,心中忖道:“為何對穆大哥的事她不甚關心,而說到範離憎時,反而大感興趣?”
信州城郊外的一座破廟中,白辰、巢三、小草及丐幫幾位輩分較高的弟子席地而坐,神情凝重。
白辰沉聲道:“風宮及水族的人在洞庭湖出沒已是確鑿無疑,但風宮對洞庭湖一帶一向並無染指之意,當年牧野靜風一人掃平洞庭十二塢後,也未借機在洞庭湖擴充勢力,這一次,風宮在洞庭湖出沒,又有何目的?”
眾人競相猜測推敲,卻遲遲難以有統一的說法。
正當此時,有一年輕丐幫弟子快步而入,向白辰稟道:“幫主,有成州的兄弟飛鴿傳書。”言罷將傳書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