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沒心情和我較真,說了句“愛信不信”,倒頭繼續睡覺。
我掙紮再三,最終決定還是回房睡覺。委屈一下浴巾,給老兩口擦一下屁股吧。
爬到三樓,我忽然停下腳步。套房的門怎麼是虛掩著的?我走的時候明明是關上了,難道進賊了!
我小心走到門口,向裏麵窺視,謔!Sabeela一家三口跪在地上,被繩子五花大綁。旁邊站著四個戴著鴨舌帽的年輕男子,帽簷壓得很低,正在低聲逼問保險箱的鑰匙在哪裏。尼瑪,進來劫匪了。
Takala給我的錢還剩九萬多,八萬被我鎖在床頭保險箱,剩下的揣在身上。我倒不是防外賊,而是防內鬼。Sabeela的老爹一副賊眉鼠眼相,老娘也是個見錢不要命的主兒,怕他們半夜把錢全偷走了,我可沒法向Takala交差。
此情此景,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跑了,但是我毅然、決然勇敢地推開門,堂堂正正地走進去,左手食指一點劫匪,凜然道:“放開那個女孩!”
那幾個年輕人一愣,剛要說話,我一揮手,大聲道:“各位英雄好漢,要錢就衝我來,不要為難他們!”
這幾個年輕人也順手推舟:“好啊,你把錢拿出來啊。”
敢於單槍匹馬直麵一群劫匪的隻有三種人:一、藝高人膽大的,二、要麵子不要命的,三、和劫匪是熟人。我是第三種。
這幾個劫匪不是別人,都是我童年時的玩伴,小學同在一個班級讀書,甚至祖祖輩輩都生活在一個村。其中就有我最好的哥們,那個全世界撒尿最高、最遠的大猛!另外三個分別是水生、大嚴、老邢。
我一直讀到大學,而他們幾個連初中都沒念完,有的回村種田,有的出國打工,有的混跡網吧歌廳,有的走上歧途。
長得壯壯的,鼻子上總掛著一串清鼻涕的叫做水生,其天賦異稟,長了一副優良的肛門括約肌,可以拉出各種形狀的屎,有方的、有圓的、有三角形的,一串串,一條條,一片片,千奇百怪,形狀各異。
我曾到他家的露天茅廁窺視過,蹲坑裏麵堆滿了形狀各異、五顏六色的糞便,才曉得原來不單單他有這個本事,他爹、他媽、他姐姐們都有這樣的才華,都是民間藝術家。如果春晚導演找他們家登台獻藝,一定能極大拉抬春晚的收視率。
形貌最猥瑣的那個叫大嚴,長得很像《江南style》mv中戴黃帽子、穿帶花白褲衩兒,在電梯裏扭動下體的男子。他母親改嫁過多次,基本上三年就能換一任繼父,和當地鄉鎮人大代表任期基本一致。後來人大代表變成五年,他娘也順應潮流,改了。他走路的時候膝蓋向前彎曲幅度特大,所以不論跑跳都是一副蹣跚模樣,我懷疑他有嚴重的骨質疾病。他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跟著“老邢”搶劫出租車,第一個被捉獲,沒等警察叔叔嚇唬,就迫不及待把同夥供出來了。因為是未成年,搶劫數額也不大,被法院判三緩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