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親的手，柔軟又溫暖。
“我再睡著……也許就醒不過來了……”我抓著他的手，汲取著他的溫暖：“要是醒不來了，你就走吧……”
“你還這麼年輕，怎麼總是想著死啊死的，你是個傻瓜嗎？”他生氣的拍拍我，複又抓緊我的手：“什麼三年不三年的，是那個醜八怪說的嗎？”
“是啊……”我已經聽不清他說什麼了，隻是胡亂的答應著。
“阿莫，既然你說人有前生今世，那你若再有來世，許給我好不好？”
“好……”我努力的牽動嘴角，他的聲音卻還是斷斷續續的。
“就這麼定了，下一世，我一定不會負你。你要記著的。”
他的聲音像是空曠原野裏的風，離我越來越遙遠，恍惚中，有冰涼的液體落在額頭上。
“阿莫阿莫……”有誰在哭，我卻聽不清。
“你若真的跳下去，就是萬劫不複……”
“鳳二，怎麼真的是你呢？”
“阿莫，我說過的，你若真的下去，是要有代價的。”
“你想要什麼呢，我什麼都沒有啊。”
“阿莫，你最重要的東西，是你與你母親還有元堇的記憶罷了。”
“你果然什麼都知道。可以這些不能給你，我去人間去找他們，沒有了這些，怎麼去呢。”
“那麼留下你的三世吧。”
怎麼留下？我困惑的看著他。
“妖的三世劫，也隻不過是為了做人罷了。
那麼，你的這一世就白白浪費了。”
“那要怎樣做？”
“三世之內，你隻是一隻狐……不能再為妖，不能再為人……”
“我當是怎樣。鳳二，這一世我就已活夠了，若是來世隻做一隻小小的狐狸又何嚐不好呢？”
“阿莫，你真的想好了麼？”
“你既然什麼都知道，又為何這樣勸我，我隨了你們所有人的願，不是再好不過麼？你也不用這樣費盡心思。”
“你不要這樣說，我也是沒有辦法……”
“鳳二，這最後，我能不能問個問題？”⊙思⊙兔⊙網⊙
“……好”
“母親與元堇，是不是也與你有關係？他們是否也曾像我這樣……”
“是。你母親和你一樣，而元堇，下山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問。”
“那你拿走了他的什麼？”
“記憶……”
原來如此……鳳二，你是一個劊子手。
耳邊卻隻剩下風聲，我那日轉身跳下長別山的時候，看到的卻是鳳二難過的表情，他說：阿莫，對不起。
嘴角輕輕勾起，在意識陷入黑暗前，我對他說：再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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