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愁壞了,第二日一大早就去菜場轉了一圈, 買了些新鮮的番茄, 回來做了一碗番茄疙瘩湯, 酸酸的, 胡鶯鶯倒是吃了半碗。

“鶯鶯,還想吃麼?娘再給你做!”

胡鶯鶯擱下碗:“娘,我不吃了, 吃了半碗就覺得飽了。”

夏氏心疼:“你如今孩子大了頂著胃了,吃不了多少就覺得飽, 等一會還是會餓!娘給你留著, 你回頭再吃。”

這疙瘩湯沒做多少, 胡鶯鶯笑道:“娘, 給相公吃,我瞧他挺喜歡吃的。”

劉二成在旁邊輕輕搖頭:“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娘?你才是她的親閨女,我呀,就是皮的。”

夏氏拿筷子拿過去,臨了又收回手:“二成,娘咋沒發現你還是個會吃醋的?那吃醋的人還是你媳婦!哼!想吃有什麼難的?一碗疙瘩湯罷了,我再做!”

劉二成捂住碗:“娘,兒子是同您說笑呢,疙瘩湯是好吃,隻是今日我要去與同窗們聚會,等著吃席,就不吃這個了。”

書生們這些日子都已停課,眼見著就要出發了,便思量著聚一聚,為彼此加油打氣,再盡一盡同窗之情。

這其中自然不止吃飯喝酒之意,大家都想著萬一將來誰成了官老爺,也可互相提攜一番呢。

劉二成起身去換衣裳,胡鶯鶯便跟著去了屋子裡,她在家閑著沒事做,就喜歡給他整理衣服之類的。

男人看著稍微纖弱的身子脫了衣裳卻瞧見那身上線條好看的很,每一寸皮膚都很誘人,他個子高,腰身窄而精瘦,胡鶯鶯想起來兩人歡好時劉二成衝撞的樣子,不由得臉一紅。

她真喜歡他,每每細細看來,都更覺得愛意濃厚。

劉二成才係好衣服帶子,轉臉就瞧見身後嬌妻嫣紅的臉頰。

“怎麼了?”其實他有意讓她看見那樣的自己,此時心裡都是滿足,但還是這般明知故問。

胡鶯鶯啦他看出來,低頭看鞋尖:“沒怎麼。”

劉二成輕輕一笑:“嘴上怎麼粘了菜葉?”

“啊?娘也沒做青菜,哪裡來的菜葉?”胡鶯鶯覺得奇怪。

劉二成捉住她的手:“我說有便有,我替你拿掉。”

他拉著她便親上去,胡鶯鶯抿著唇但哪裡抵得住劉二成的廝磨、兩人親了好一會子劉二成才鬆開她。

“我去會會他們,會儘快回來的。”

胡鶯鶯含羞點頭,才要起身,卻忽然眉頭一皺。

劉二成迅速捕捉到了她的神情,立即便問:“哪裡不舒服?”

原本胡鶯鶯想隱瞞,可劉二成那眼神哪裡是她隱瞞得了的。

“就是忽然肚子抽痛了一下,前幾日也痛過,大夫也看不出什麼,就說忍著。”

劉二成瞬間放棄了出門的想法。

“那我便不去了,我在家陪你。”

胡鶯鶯自然不同意:“娘在家裡呢,你有事隻管出去好了。”

劉二成摸摸她的腦袋:“那些人別說是十來個,就是一百個,也比不上你重要。吃飯而已,我不去也沒什麼。我就在家陪你!”

他原本就不是蓄意逢迎之人,今日之所以答應過去也是張海說了好久他不忍心拂了張海的熱情罷了。

劉二成堅持在家陪胡鶯鶯,胡鶯鶯也?不過他,她躺在床上休息,劉二成在旁邊一邊看書一邊給她打扇。

而此時城中一家酒館熱鬧非凡,一群書生正高談闊論互相恭維,張海四處一看,沒找到劉二成,何柏謙也覺奇怪:“劉兄是答應了來的,怎的遲遲未到?”

鄭多愚冷笑:“他自視甚高,哪裡肯與咱們一起吃飯?”

何柏謙趕緊說道:“劉兄斷不會如此!定然是有急事,他家娘子即將臨盆,說不準是家裡耽擱了。”

張海與何柏謙都非常欣賞劉二成的為人與學識,與其他人交情一般,略一猶豫,兩人決定去劉家瞧瞧。

說實話,他倆都希望在考前與劉二成說說話,心裡安定些。

兩人才走,鄭多愚就往地上吐了口痰:“我呸!一群他娘的狗腿子!”

何柏謙與鄭海到了劉家,胡鶯鶯已然沒有什麼不適了,劉二成乾脆留他倆在劉家用午飯。

夏氏炒了幾個菜,三人在小院子裡也不需多飲,淺斟慢酌,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劉德忠自覺與年輕人無話可說,匆匆吃了點飯就出去了,這些日子因為胡鶯鶯快生了麻辣燙便不賣了,他出去溜達沒多久就急匆匆地回來了,還差點被門檻絆倒。

“二成!你那些同窗在酒館裡吃飯,不知為何飯菜裡有蟲子,便與老闆起了衝突,打了起來,如今傷了好幾個人,瞧著隻怕都不能再去考試了!”

張海何柏謙以及劉二成都十分吃驚,因為要照顧胡鶯鶯,劉二成便沒出去,張海與何柏謙都趕去瞧了兩眼,回來之後都是異常心痛。

“那老闆實在是可惡!下手如此歹毒,書生怎麼經得起打?可憐好幾位同窗都不幸遭難,讀書十數年,就如此耽擱了!”

劉二成麵色靜靜地:“此事隻怕並非偶然,如今正是重要關頭,凡事也該首先愛惜自己的身子。能落到這個結果,其中估摸著有奸人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