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表情,那樣的聲音,也曾撩撥過另一個人的心弦吧?晝心痛地想著。說不在意都是假的,他並沒有高尚到那種地步。聰明的安曈從他陰晴不定的眼神裏也察覺到了什麼,表情一刹那間有些惶恐。
“對不起,”安曈咬了咬下唇,含含混混地說道,“不過,我和他之間沒什麼……”說到這裏,濃密的睫毛覆蓋了漆黑的眼眸,雙眼一下子變得黯淡無光,“那時他也剛和女朋友分手……”說到這裏,一股酸澀直衝腦門。孤單,是的,這是唯一的解釋。所以,才能那麼快就愛上另一個人。安曈在試圖令宇文晝信服的同時,似乎也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僅僅是太孤單了,僅僅是心血來潮。
可自己差一點就當真了。
差一點就¬——
但是,不可能。尹軒不是那樣的人。
似乎陷入了一團迷霧中,他眼睛一澀,隻覺得經曆了一場幻夢,懵懵懂懂,如今才算是跌回了現實。不知為何,他隱約覺得事情還會變的更糟。
深夜時分,宇文晝隻覺眼皮沉重,可還是沒有一點睡意。安曈背朝著他,蜷縮在身旁。方才一番激烈的愛欲,透支了體力,此時早已沉沉地睡了。他伸手將身無寸縷的安曈撥至自己的懷中。安曈的麵孔朝向了他,殘留在臉頰上的那兩行清淚毫無預兆地映入了眼簾。晝一下子呆住了,心底隨即被腐蝕開兩道深深的溝壑。他急速地抹掉了那兩行淚水,像是要掩蓋掉什麼證據。睡夢中的安曈發出一聲含混的呻[yín],鼻翼微張,眼角又湧出兩顆大大的淚珠,不知夢到了什麼,竟傷心得哽咽起來。
晝瞪著雙眼,過了好一會兒,安曈才平靜下來。晝鬆開緊擁著他的雙手,躺在床上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此時,身旁的安曈突然一個打挺,猛地坐了起來。“怎麼了?”晝也被嚇了一跳。安曈喘著氣,什麼也不說,從表情上推測一定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去給你倒杯水。”宇文晝坐起來,正要起身,安瞳已經恢複了常態,“我自己去。對不起,吵醒你了。”他止住了宇文晝。晝隻淡淡地慘笑著搖頭,沒有言明自己其實一直都沒有睡著。安曈也不再說什麼,起身下了床,套上衣服離開了臥室。房間隻剩下宇文晝一個人。膝蓋有些刺痛,似乎是在提醒他方才有些過火了。他轉頭望向安曈離去的方向……
安曈衝了個澡,方才的噩夢還在腦海裏徘徊不去。他從浴室出來,走到晝的房間門口聽了聽,裏頭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想了想,掉頭回到了客廳。時鍾的指針指向了淩晨兩點,他顫顫巍巍地拿起聽筒。號碼早已爛熟於心,可按下去的每一個鍵似乎都有千斤重。他心驚膽戰地撥通了號碼,響了足有四五聲,就在他沒有勇氣再繼續等待,打算掛斷的時候,電話通了。
“喂?”那頭傳來一個女孩子慵懶的聲音,安曈的胸口被狠敲了一拳。
小幼一手拿著把自己吵醒的手機,一手又推了推尹軒,可睡著的那人還是不醒。一個顯得過分緊張以至於嗓音都有些發顫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膜。“我,我找尹軒。”
“他睡著了,我叫不醒他,你有事嗎?”小幼看了眼床頭的鬧鍾,語氣裏透出了明顯的不解。
“唔,他在家就好了,沒什麼,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