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風裏,總是帶著些炙熱的氣息,即使走在林蔭小路上,亦是如此。
這條路從卞華城一路向東,越過幾個低矮的山嶺,便延伸到一片稀疏的樹林裏。
小路以青石板鋪就,石板的空隙裏生著一叢一叢的野草,綠油油的,也格外好看。
這原本應該是條幽靜的小路,一年裏或許都不會有多少人從這裏經過,但是此時,路上的行人卻已經絡繹不絕。
小路上,君謙之在前,容詭月在後,墨謹走在這兩人中間。
因為小路不能行車,所以他們早早的就下了馬車,步行想著楊府別院走過去。
墨謹被從樹枝縫隙裏投下來的陽光考得有些熱,抬起衣袖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珠,抱怨道:“不是聽說楊府在卞華城中有老宅麼?一個壽宴,為什麼要搬到這裏來舉行?”
“這前麵有一道叫做一線天的鴻溝……江湖人的規矩,過了這道溝的,才有資格去參加楊羅峰的壽辰……”容詭月解釋道,頓了一頓,他又繼續道:“或許,今年還有些別的花樣吧。”
旁邊有一對年輕的男子經過,見到墨謹如此問,便上前來搭話:“誒?這位姑娘, 你沒有聽說過麼?”
這兩個男子年紀看上去都差不多,都穿著青色的弟子服,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弟子,二人一個看上去十分沉穩,另一個看上要活潑幾分。
墨謹好奇地看了看他們,問道:“你們是……”
那男子湊上前來,硬擠到墨謹身邊去,殷勤道:“我們是青雲山的第十七代弟子,我叫清風,他是我師兄,叫清文。”
墨謹點點頭,道:“我叫墨謹,這是我義兄容月。”
她指了指身後的容詭月,如此說道,容詭月的名聲太大,於是便給自動替換了,隻是她卻自動將前麵的君謙之給略了過去。
清風聽了,詫異的看了看容詭月一眼,道:“原來你們是結拜的兄妹。”
“對啊。”墨謹點頭,笑得十分燦爛。
君謙之一直都沒說話,走在墨謹身前,聽到這話,倒是很自動地走得快了些,與墨謹稍稍拉開距離。
隻聽到那清風道:“你們不是一起的呀?”
他說的,正是君謙之。
墨謹點頭,“嗯……隻是路過卞華府,聽說楊盟主生辰,特意來看看……”
墨謹不知道容詭月跟君謙之二人打得什麼主意,隻知道剛才清風問話的時候,君謙之對自己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刻意往旁邊挪了幾步,一開始的時候,她隻是試探性的沒提君謙之……卻沒想到,他居然自己走遠了。
看來,他是已經打算好了。
那青雲山的弟子清風十分健談,聽到墨謹是來湊熱鬧的,立刻湊到她身邊,嘀哩咕嚕地說了起來,往日關於楊盟主壽辰時的情形,有什麼熱鬧可以看……
墨謹一開始可不知道這個人這麼能說,一聽他說起來沒完了,頓時就傻眼了,看上容詭月,卻發現對方跟在身後,正在笑眯眯地望著她。
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再看前麵,君謙之已經走出去十米遠了。
墨謹瞪了瞪眼,有些沒法子。
隻是那個清風是個話嘮,一旁的清文卻十分沉默寡言,除了一開始清風跟墨謹介紹他的時候,他微微點了點頭,就一直麵無表情地跟在旁邊。
或許是墨謹臉上表現出了些許不願意,一直不說話的清文突然道:“清風,閉嘴。”
“額……”那個清風似乎很害怕他這位師兄,師兄是說話,頓時就老實了,對著墨謹笑了笑:“那什麼……總之就是有很多熱鬧可以看,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說完,又忍不住加了一句:“聽說這次要選出下屆盟主的候選人呢!”
說了半天,就這句是墨謹想要聽的,隻是可惜,還沒等她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就聽到一旁的清文道:“姑娘切莫相信,我師弟他常常口不擇言,胡言亂語。”
說完,瞪了清風一眼。
清風縮了縮脖子,不再吭聲。
這分明就是不想讓清風透露關於候選人的事情……墨謹很自覺地點了點頭,似是天真的笑道:“啊,這位小師兄說的很有趣呢!”
往後,幾人再無言語,隻是那清風似乎還沒說夠,一直都跟在墨謹身邊,那意思,頗有等他師兄不見了,就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於是陰差陽錯,墨謹便於君謙之分開,同容詭月一起,跟清風清文師兄弟一路了。
小路幽深,楊府的別院是建在城外的山上的,據說規模很大,依山而建十分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