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大不了的。現在社會開放了,那些女孩子們不是還整天嚷嚷著什麼‘兄弟愛’嗎?他們又不礙著別人什麼,幹嘛不可以……”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劉亦嘉可把胡泊溫這番話清清楚楚地記在腦袋裏。兩人跑出去隨便吃了頓飯,回到寢室後劉亦嘉就繼續躺在床上,開始想胡泊溫說的這幾句話。
“喂,你怎麼啦?怎麼一個暑假不見,變文靜了很多,整天就知道發呆啊?”胡泊溫的腦袋出現在劉亦嘉的床尾,賊兮兮地問他:“是不是談戀愛了呀?”
“去你的!”劉亦嘉一腳往他腦袋上蹬去,幸好胡泊溫反應快,才免遭佛山無影腳的攻擊,他捂著自己的臉,苦哈哈的說:“你看看你這幅德行,跟女人來大姨媽了一樣暴躁,還說不是為情所困?”
“你再說我可真揍你了!”劉亦嘉對他下了“最後通牒”,翻了個身不睬他。胡泊溫識趣地吐了吐舌頭,爬下床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他們又沒有礙著別人,幹嘛不可以……”劉亦嘉反反複複地想著這一句。回學校之前那幾天發生的事情,讓他隱隱約約覺得其實劉亦豪對自己的感情也不隻是兄弟之間的情誼,所以他才更怕,怕把窗戶紙捅破之後,會是一個無法收拾的結局。
就算劉亦豪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他,兩個人能在一起,難道就不會有別的阻礙了嗎?爸爸媽媽那裏就是第一關,他們肯定是不同意的,那麼自己怎麼辦呢,要是因為他們不同意就不在一起了,那還不如從來沒有這件事情比較好;要是堅持在一起,難道也要離家出走嗎?劉亦嘉腦子裏麵已經自動浮現出向老媽攤牌之後她那盛怒的表情了,說不定她會抱著丟卒保車的心理把自己打死,來“挽救”她的乖兒子劉亦豪的。
就算爸媽那一關過了,還有一大堆同學朋友們呢,難道都不往來了嗎?像胡泊溫這樣想的畢竟是少數吧,大多數人還是很難接受這種兄弟在一起的情況吧……而且這社會上有一大幫子熱衷於八卦的人,什麼難聽的話都說的出來,還有以後找工作,要是被公司知道了,被開除也說不定啊。
劉亦嘉越想越覺得憂心忡忡,要考慮的事情好多啊,可劉亦豪又一副“我等你的答案”的樣子。這小子,看起來雲淡風輕的,可是劉亦嘉知道,劉亦豪有多擅長把感情鎖在心裏。隻要自己不說,他就一定會等下去,就算自己表現出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意思,他也絕對會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然後在一個人的時候再難過。
劉亦嘉想起初中時候的劉亦豪,那時學校有一個直推省重點高中的名額,論成績論能力論名氣,都非劉亦豪莫屬。誰知最後殺出了個名不見經傳,成績也很一般的男生,因為他父親給學校捐了蓋一幢新教學大樓的資金,所以這個名額就給了這個男生。得知結果的那幾天,劉亦豪沒有一點點異常,照樣吃飯、讀書、寫作業,偶爾和劉亦嘉開玩笑,幫他講不懂的題目,像是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要不是某天晚上水喝多了想起夜,劉亦嘉都不會知道劉亦豪會在深夜裏歎氣,會耷拉著嘴角看天花板發呆。
那個男生當時很訝異吧,自己特地到他的教室裏去找他,拍拍他肩膀,對他說了句“好好讀書”就走了。劉亦嘉現在想來,覺得當時的自己還真是傻,或者……還是因為那時劉亦豪就已經在心裏那個地方了,所以才會有那麼強烈的不甘?
總之,既然劉亦豪把這個那麼困難的問題拋給了自己,自己總要想清楚吧。做了那麼多年的衝動鬼糊塗蛋,在這樣的大事上怎麼也得英明一回吧。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做好了決定,就不反悔了,照著自己的決定一路走下去了。如果要和劉亦豪在一起,那麼不管是私奔還是什麼的都不能怯陣了;如果隻做兄弟,那麼就絕對要控製好自己的感情,尤其是,不能再發生情不自禁親劉亦豪的事情了。
“哎呀,真煩呀!”劉亦嘉忍不住踹了一下床板,床板下麵粘著的灰嘩啦嘩啦地往桌子上凳子上飄。胡泊溫抬起眼皮向劉亦嘉那個方向瞄了一眼,撇撇嘴,輕輕嘀咕了句:“不是來大姨媽,就是到了更年期。”
豪豬:和你談戀愛?
劉亦豪一進寢室,三個室友就熱情的跟他打招呼。他吃驚地發現自己的書桌衣櫥已經都被擦幹淨了,怪不好意思地和大家道謝。
“你多謝戴印吧,是他幫你擦的。”黃大煒回答他。戴印站在旁邊笑著說:“別那麼客氣,順手之勞而已,我估計你要挺晚到的,等你自己打掃完衛生澡堂估計也要關門了,而且你這邊弄幹淨了,就可以收拾地麵了。你也別愣著,快點放好東西去洗澡吧,上海這幾天都熱得很,你也出了一身汗吧。”
等洗完澡,劉亦豪拿出魷魚絲烤魚片什麼的零食來,分給寢室裏麵的三個人。黃大煒見狀,再去宿舍區門口的小店裏買了幾罐啤酒回來,四個人分著啤酒嚼著海鮮,吃得挺樂嗬的,權當夜宵了。
“什麼?小趙你提前那麼多時間到學校,怎麼也不和我說?”黃大煒聽說趙成奇兩個禮拜前就到學校了,有些不滿地問他:“上海這麼熱,你就在這沒有空調的寢室裏帶著,不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