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孟千海盡管已經身中劇毒,但那遒勁有力、渾厚滄桑的聲音依舊穿透了所有人的內心。
王一祖沒有繼續攻擊,而是停頓了一下,說道:“孟兄,還有什麼想不通呢?你就是這麼天真!”
“哈哈,沒錯,我就是這樣的人!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們可是兄弟啊!”孟千海想到曾經兩人一起打天下的場景,那時候的王一祖是那麼的可靠。
隻見王一祖隨手一揮,將右手邊的數桌宴席整個掀翻,暴怒道:“兄弟?哼!我明明比你優秀得多!我父親曾經在廣運府位居高位,從小我就是往著強者的道路前進著!可是你!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人生,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眼看王一祖就要大開殺戒,王世聰易感不妙,此刻還不適宜殺了孟千海,便攔住了王一祖。
“父親,今天是我‘大喜之日’,可否讓孩兒做一次主?”
“做主?你是不是還想著那孟家的臭娘們?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像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爹爹我給你上廣運府找去!”王一祖一改平日和悅地模樣,變得暴怒又流氓,完全沒了以往的宗師氣質。
“父親!請相信我!”
王一祖拗不過王世聰的再三堅持,便勉強同意了他的請求。
“你們兩父子……不,你們一家人都狼狽為奸,沆瀣一氣,我孟秦予算是看走了眼!”孟秦予忿忿不平,她的氣息已經變得有些微弱,百蟲蝕骨散逐漸侵入了她的經脈當中。
隨著時間的推移,孟家修夢境界在開門境五重以下的家臣已經倒下了,孟安痛苦地趴在地上,他的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了。
“清朗少爺……恐怕孟安不能侍候你一輩子了……”孟安的腦海裏留下了孟清朗的身影。
孟天淵、孟天塵以及孟天舜三人,均達到了淺入境一重的功力,他們及時封鎖了自己身上的穴位,沒有讓百蟲蝕骨散進一步擴散。
雖然三人已經失去了自己的夢靈力,但畢竟格鬥技巧還在,所以王家的眾嘍囉也不敢輕舉妄動。
孟家功力最高的孟千海,原本也可以仰仗著自己的功力,強行衝出重圍,但孟千海已經沉浸在故交的過往曆史當中,哀莫大於心死。
而孟秦予,是孟家所有人之中心情最為複雜的一個人,今天本是她再婚的大喜之日,已經準備了數個月的她,原本興致衝衝地迎接這次婚宴,不料卻變成全家人的噩夢。
鎮外傳來了狼群的吼叫聲,淒涼而卑微,如今的孟家,就像是離群的孤狼,孤立無援。
夜色朗月,紅雲蔽天,血色的蒼穹似乎也映照了孟家的危機。曾經傲立在長林鎮、兩大世家之一的孟家,如今竟然處於滅門的邊緣。
死亡的恐懼逐漸在孟家蔓延開來,老弱婦孺們紛紛受不住那百蟲蝕骨散的藥力,盡數昏倒。
“王一祖!今日開始,我孟千海和你,有如此桌!”孟千海強行運行了自己的夢靈力,他那綠色夢靈氣充盈在右手指之上,斬斷了一個桌角。
強行運氣以後的孟千海,頭上瞬間出現了數十滴豆大的汗珠,坐在椅子上氣喘籲籲。
“無知的老頭兒,本來還想留你一命,現在你自斷後路,全都是你自找的!”王世聰衝向了孟千海,試圖結果他的性命。
王一祖愣了愣,叫住了他。
“世聰,你說歸說,他的項上人頭,應當由我來取!”
“是的,父親。”王世聰壓抑了自己的殺意,退了下去。
“你們兩父子可真像啊,一個比一個無賴,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一向儒雅的孟天塵,也禁不住諷刺了一句。
孟天塵緩緩走到了兩人的麵前,將象征著兩家和好的紫金寶劍抽了起來。
“你要幹嘛?王世聰以為他要拔劍衝鋒,不料對方做出了一件讓他感到意外不已的事情。
”這把劍原本是我婚禮大典當日,王伯父送給我的,現在,既然王家已經做好了和我們一決雌雄的準備,那我覺得我應該把它給……”孟天塵突然手上一發力,竟然把那用紫金玄鐵打造的寶劍,被掰成了兩段。
如此寶物被毀於自己麵前,王世年大呼可惜。
“哎呀,哎呀。真是暴殄天物啊!你知不知道這把寶劍耗費了我們王家一共三千銀幣!當初父親就不應該送給你!”王世年嫉妒地說道,想到自己曾經的婚禮上,沒有收到王一祖任何禮物饋贈,而仇敵孟天塵卻能有。
自己生命中一切重要的人都要死在麵前,孟秦予痛苦地捂麵而泣,她不敢麵對自己的胞兄胞弟,不敢麵前自己的白發父親,甚至都不敢麵對自己!
父親和藹的身影、大哥孟天舜憨厚的笑容、二哥孟天塵的儒雅風範、三哥孟天淵的剛烈勇猛……自己生命中每一個重要的畫麵,都像幻燈片一般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
“小予,振作一些,你行的。”這時,一個讓她感到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從夢界中傳遞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