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左相大人殿外求見。”一位的年紀不大的太監在門口報告到,從衣著來看,這是今年夏天剛剛更換的禦前首領太監。
“宣。”簡單明了,啟平帝盡力平複自己繚亂的思緒,輕闔雙眼,給自己平和下來的機會。
看著麵前疲憊的左相大人,一絲不忍,悄然流淌。
“免禮吧,左相大人,您有什麼事嗎?”啟平帝略帶恭敬的說道,這是皇族唯一公開承認的家族的待遇。木家,那個永遠隻忠於帝王的家族,值得如此。
“皇上,臣有事稟報。”那疲憊的臉上寫著少有的慎重,沒有了平時那做為左相的淡然、瀟灑。
“哦?您請說。”啟平帝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他知道,左相鄭重其事的如此,事情便非同小可。
小心的將剛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複述給麵前的皇上,心中帶著一絲小心,伴君如伴虎,自古如此。看著啟平帝麵色數變,木玄斟酌著,是否將最後那幾句也說出來。
“稟皇上,還有最後一句,他讓臣轉告,不過……”木玄無比小心的請示著。
“您盡管講,朕不怪您。”啟平帝無比平靜的說道,不過那閃爍的眼神顯示出他不是那麼平靜。
“如果……如果您跪下來求他,也許會有轉機。”木玄將最後一句話也說完,輕跪在桌前,深深的低著頭,不多言語,不去打擾深思的皇上。
“您這是做什麼?”許久,啟平帝從那掙紮的心境中拔了出來,訝異的看著匍匐跪地的左相大人。
“稟皇上,臣有罪,不論如何,木離絡是臣之子,臣不祈求陛下原諒,但望陛下治臣之罪,赦了家中族眾。”木玄低聲陳述,乞求討饒,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您請起吧,朕不怪罪您,更不會降罪於你族中眾人。算起來,這禍是起於皇家,才牽連了您族上的。”啟平帝此時恢複了往常的神態,他懼怕的是未知的危險,而當危險變得已知,便會有解決的方法,如此也就無好辦了。
“您安排一下吧,朕要和他見一麵,盡快。”啟平帝轉過身,平靜的訴說,語氣沒有半點波動,好似下了某些決心。當然,這些是木玄看不到的。
“是,臣會盡快安排。”木玄說道,然後安靜的退出大殿,房中恢複了冷凝的氣氛,冰住了許多人的步伐。
翌日中午,啟國帝都平民區,醉香居酒樓,來了幾位貴人,當真是大人物啊,皇帝,左相……
這本不是什麼太大的事,可對老板一家卻不一樣,這輩子也沒這麼近的看到過這種大人物,難免有些誠惶誠恐,不知所措。
在左相的吩咐下,才漸漸緩過神來,這些貴人本就是來接個地方而已,所有的東西,都自帶了。
不過還是,小心的服侍著,生怕服侍不到,招來大禍。當然,這都是那老板自尋煩惱罷了。
不多時,一輛很是樸素的素白馬車,安靜的停在了門口。從車下走下了一個神仙般的人兒,一手執著折扇,一手扶去臉龐的發絲,一身月白色的夏袍,清爽明麗,奪人心魄。
周圍的人都失了神,還未等人們回過神來,離絡已隨那引路太監上了二樓,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隻留下一眾的呆滯,而後的便是切切私語,討論起來。
離絡走進房間,室內燃著西域的自然花熏,餘煙嫋嫋,桌上擺著精致的紫砂茶具,盞中茶水還冒著水汽,青翠明綠的顏色,一看便知是剛剛泡好上好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