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還嘟噥了一聲:“這麼小氣又睚眥必報……”
沈睿修笑了笑:“睚眥必報在我看來是個中性詞。得罪過我的人我自然不會和他客氣。”
白齊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得罪過你嗎?”
“你四肢完好地活在這裏還能和我一起下棋,當然是沒有。”
白齊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上次我被綁架……”
“你想知道?”沈睿修眨了眨眼凝視著白齊,漂亮得淩厲的桃花眼中濃濃的肅殺意味顯得有些陌生。
“……還是算了,你的事我管不了。”白齊撇撇嘴自討沒趣。
就算在一起了,他也不會真去一一了解沈睿修的事情。他們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彼此的世界在某個地方交集,因此他們相遇相知,並且最終走在了一起。可這並不代表要完全融入對方的世界。
就像……沈睿修永遠也聽不懂鳥類的語言,他也永遠都不想了解一個他所不熟悉的世界。
“好了好了,真沒事了,你不是都上過藥了嗎?一點燙傷而已。”遠遠傳來玄公子的聲音,他換了一身衣裳,卻還是寬袖博琚的衣裳,長長的黑發隨意束了起來,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俊美公子。
“以後走樓梯小心些,隔三差五滾一次樓梯也真是夠折騰人了,再這樣下去我隻好讓人在樓梯上鋪軟墊了。”沈明晏半是無奈地說道。
“摔一跤有什麼大不了的,又死不了。”玄公子撇撇嘴滿不在乎道。
“行了,不是說要幫我泡茶嗎?來吧。”
棋盤被撤了下去,黑檀木的茶具再次端了上來,看玄公子如行雲流水般的動作也頗為享受,白齊不怎麼懂品茶,牛嚼牡丹一般的喝法讓玄公子的眉頭就沒平過,直道這家夥糟蹋了他的好茶。要不是看在沈睿修的麵子上真該把他掃地出門。
用過晚餐沈睿修就和白齊回家去了,他們也隻是偶爾來吃餐飯,見沈明晏和玄公子這樣相互作伴過得也頗為有滋有味,也不由放心下來。
坐在車上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白齊看著燈火通明的沈家祖宅喃喃問道:“睿修,你覺得他們這樣好嗎?”
“沒什麼不好的。”沈睿修將車子從車庫開了出來,停在沈宅門口並不急著離開,隻是一手放在方向盤上看著窗外的沈家。
“嗯?”
“互相陪伴共度此生,很好。”沈睿修淡淡道,旋即微笑了起來,“如果我們能這樣過一輩子,那更是在完滿不過。”
白齊回給他一個微笑:“確實不錯。”
沈睿修笑了笑,沒有接話。車內沒有開燈,從沈宅透出的燈光稍稍明亮了陰暗的車內,沈睿修一手支在車窗上沉默著,眼中倒映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宛如夏夜流螢。
沉寂之中彌漫著的溫馨和柔和的情愫,白齊靜靜地看著身邊的人,他長長的睫毛因為昏暗的光線而投出兩道羽扇般的剪影,薄唇微抿,嘴角卻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