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茵為太子妃,卻在最後忽然改口要了鄒雲初。你將其他女子捧在高位, 踩在程茵頭上, 又讓程茵成了旁人口中的笑柄。”
靜嬈一頓, 又問:“您憑什麼說愛她?”
慕容默眼下徹底清醒了,靜嬈字字句句戳他痛處, 他被看的一清二楚。
慕容默用力捏住椅子把手,整個身子僵直緊繃起來, 就當靜嬈以為他要發怒的時候, 他卻忽然鬆懈下來。
臉上是一個天之驕子從未有過的挫敗感。
“可是, 我舍不得她。”
“您有能力將她強留在身邊, 可是她卻未必開懷,您已經有了最想要的東西, 為何還要緊抓著一個並不愛你的女子不放呢?”
說罷,靜嬈再也忍不住腹內惡心,轉頭幹嘔起來。
見她如此,慕容默忙起身:“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靜嬈緩了好一陣才舒緩一些,手掌在心口前拍了拍:“抱歉, 太子殿下,我失禮了,其實,我有身孕了。”
“什麼?”慕容默一抬眉,遲疑才問,“是程風的?”
靜嬈嘴角微微勾起,隻有提到程風的時候,她才會這樣幸福:“是。”
“他知道嗎?”
“不知道,”靜嬈搖頭,“我也沒打算讓他知道,至少現在不會。”
“為什麼,你和程風相愛,為什麼不與他在在一起?”慕容默對此十分不解。
“我不想壞了他的名聲,”靜嬈雙手護上小腹,“再者,我有嚴重的心疾,命不久矣,若是能平安生下這個孩子,已是偏得,明知道以後也會分開,何必要讓他眼睜睜看著我死呢,那樣對他太殘忍了。”
“你……”慕容默倒吸一口涼氣,“你還有多久?”
“許是三年五載,許是一年半載。”這說的仿佛不是她的性命,而是在講述別人的人生似得。
她不曾告訴旁人的是,她因為服藥得了心病,本想一死了之,但是知道有孕後便停了藥,她想留下這個孩子。
這是她來過這世上的唯一證據。
“這孩子……”慕容默對上她的眼睛探尋,卻見她眼中沒有一絲為自己的惆悵,充斥著一股幸福。
“靜嬈想求太子殿下一件事,”靜嬈忽然跪下,“若是有幸能生下這個孩子,請太子殿下將他送往程府,若是程府不歡迎他,求太子殿下將他撫養成·人。”
“你快些起來,”說著,慕容默將虛拉一下,讓她起身,“你說的我都答應你,你對我有恩,若是程府不認,我定然保全他榮華安穩一生,整個京城,不會有人敢小瞧了他。”
“多謝太子殿下。”靜嬈鼻子一酸,卻是欣慰。
她也不知道做個這決定對還是不對,可是讓她扼殺這個孩子,她下不了手。
慕容默長舒一口氣,這一番話,忽然將他帶到另一番境界。
“你說的是對的,”慕容默忽然自嘲的笑起來,“我,確實不夠愛程茵,至少,不像我想的那樣愛。”
慕容默望著靜嬈:“你且好好養身子,我會派些人手來給你最好的照拂,我會如你所願……至於我與程茵之間,我想我已經知道該怎樣做了。”
“太子殿下真的想好了嗎?”
“是。”
***
鄭寒問將程茵送回府,順便在程家吃了晚飯。
錢茹告訴程茵,今日太子送來了賀禮,因為不知是什麼東西,怕來者不善,所以沒拆,隻等著程茵回來親自查看。
程茵和鄭寒問對視一眼,鄭寒問一擰眉,看出程茵的擔憂,於是偷偷捏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手裏低聲道:“別怕,一切有我。”
“去看看吧,你陪我一起。”程茵回握住他的手說道,如今有他在,程茵很安心。
“好。”
二人並肩回了程茵的房間。
程茵一進門,便見著桌上一隻雕花鏤空紅木錦盒,隻看這盒子也知價格不菲。
程茵親自上前,將錦盒打開,見上麵放了一封無名信,將信拿開,下麵躺著一對珊瑚所雕的並蹄蓮。
程茵將信展開,裏麵隻有簡單的幾個字“良緣天定,百年好合”。
程茵將信遞給鄭寒問過目,又舉著那隻並蒂蓮,心下稍稍釋然:“他的意思……”
鄭寒問輕笑,將信輕輕放下:“他放手了。”
“當真?”程茵抬眸看向鄭寒問。
鄭寒問點頭,朝這邊挪過來,輕輕擁住程茵的肩:“太子不是心胸狹隘之人。”
程茵將手上並蒂蓮放下,她自然明白這東西的含義,是他的祝福。
程茵淺笑,將頭搭在鄭寒問的肩上。
鄭寒問回抱住她,在她額頭用力一吻,而後幽幽說道:“茵茵,我再也不會傷你分毫,若我沒做到,要殺要剮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