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探出頭來,語氣愉悅地問:“餓了?”

檒儀無力地搖頭,臉色灰敗地像死了親爹。

檒己從低溫實驗室裏鑽出來,踏著輕快的步子靠近檒儀身邊,伸出手輕輕地順了順被檒儀睡得毛躁地短發,柔聲安慰道:“不必太煩躁,我正在研究適合你的變種強化劑。寽羊那種強化劑既然能夠在蘆慕白身上起作用,未必不能在你身上起作用。”

檒儀鬱悶地一頭栽倒在檒己大腿上,“S級的強化劑我已經用了二十多份了,半點作用也沒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檒己忍住仰天狂笑的強烈衝動,心想,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啊——檒儀那變異型撕裂空間的能力隨著海神的消失一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檒儀在寽羊新人訓練基地時擁有的那種雞肋式入夢能力;更悲催的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切產自寽羊的強化劑都對獲得了新身體的檒儀不起任何作用——簡而言之,如今的檒儀和在檒己麵前與柔弱的人類一樣不設防。

如果檒己的C國語言再好一點,他或許會說“天助我也”。

隻需要一個不太結實的門鎖、一個細細軟軟的精神絲編織的防盜窗,就足以將檒儀牢牢地攏在視線之內。這對檒己來說,簡直就是世界上第一美好的事!

其實這樣也不錯,將檒儀這個內心軟弱、立場搖擺不定的牆頭草關在這裏,總好過放他出去以後整日裏接觸一些不三不四的蠢家夥(蘆慕白)沾染上什麼奇怪的情緒要好得多。

檒己歪著頭想了想,又從頭發裏扯出一束極長的拴在檒儀腳踝上。那束變化成頭發模樣的精神絲一離開檒己的手就自動脫落變成了一個漂亮的淺金色金屬環。

“這是什麼?”檒儀奇怪地問。

檒己在虛空中抓了一把,拉出一條隱形的鎖鏈,一頭連著他自己的手腕,另一頭連著檒儀腳腕上的淡金色金屬環。檒己考慮了一下,緩慢地答曰:“這個,大概可以叫做‘牽掛’?”

牽掛你妹啊牽掛……

檒儀在心中哀嚎,芥明明就素拴狗鏈啊拴狗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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蘆慕白扭動。

蘆慕白打滾。

蘆慕白上房揭瓦。

蘆慕白一哭二鬧三上吊。

嶽子路喝茶。

嶽子路看報。

嶽子路出門散步。

嶽子路不怒不驚不歡喜。

蘆慕白:我說!我說!!我說!!!白毛的那個死變態!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嶽子路抬眼,低頭,看報,喝茶,咂嘴。

蘆慕白炸毛:內個內個誰誰誰!!!就你!喝茶的那個,裝13的那個!我恨你我很你我恨你!!!!

嶽子路這次連眼都沒抬,隻是晃了晃手邊的搖鈴——午飯時間到了。

蘆慕白哼了一聲,趴到枕頭裏,用被子將自己蒙得嚴嚴實實,看樣子是想和嶽子路打冷戰。

嶽子路淡定地吃飯。

隻有那麼一兩道細微的精神力偶爾掃過被子裏鼓起來的那個長條形大包。

一分鍾過去了……

五分鍾過去了……

一小時過去了……

蘆慕白倒是罕見地決絕。

嶽子路心頭劇痛,決心開始動搖——難道他想錯了,蘆慕白對檒儀是認真的?不可能,這家夥每一次談戀愛都搞得轟轟烈烈,每一次分手都叫得淒慘無比,能夠真正令他傷心的失戀卻連一起都沒有——可是為什麼這一次,蘆慕白卻這麼安靜?即沒有奔出去酗酒,也沒有大喊“心太痛、心太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