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師心高氣傲,斜了我爺爺一眼,挺不待見,“你一個瘸子射啥飛刀呀,別射自己腿上。”
武師這話一出口,除了王小順兄弟兩個,在場所有人哄堂大笑。
我爺爺立刻就惱了,從武師手裏一把搶過飛刀,抬手就射,七八米遠的距離,幾乎連看都沒看,一刀正中紅心!
頓時,在場所有人笑不出來了,一個個麵目凝固、瞠目結舌。
等武師回過神兒來以後,當然不服氣兒,跟眾人說我爺爺這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不信再叫他射一刀試試。
我爺爺又拿起一把飛刀,還是連看都沒看,刷地一下,所有人隻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再看飛刀,又是正中紅心!
武師這下徹底無語了,看著我爺爺啥也說不出來了。旁邊一張桌子上還放著幾把飛刀,我爺爺走過去一股腦拿起來,刷刷刷刷……
武師額頭的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在場所有人也都張大了嘴巴,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像看怪物似的,錯愕地看著我爺爺。
我爺爺這次射出去的幾把飛刀還是全中紅心,拴著紅穗的刀把兒在靶子中心堆的像朵花兒似的。
王小順兄弟倆看著武師那張漲成驢肝一樣的臉,裂開嘴就笑了起來,踢鐵板上了吧,以後看你還敢不敢小看人,這也就是俺廣宇爺,要是俺秉守太爺爺來了,還不嚇尿你們。
我爺爺露的這一手兒,剛巧被他們團長路過看見,這團長姓啥來著,我奶奶記不住了,好像是姓李,我們這一帶李姓和張姓是兩大姓氏,家族非常龐大。
這李團長有點慧眼,一看我爺爺露的這一手兒,就感覺我爺爺家裏肯定不簡單,就把我爺爺叫到一邊試探性聊了幾句,我爺爺早就被我太爺叮囑過,可以跟別人說是從黃河邊兒三王莊搬來的,但不能說家裏過去是幹啥的。
我爺爺口風很緊,沒給這李團長問出啥底細。
李團長見問不出啥,也沒再糾結,見我爺爺也算是個人才,就讓我爺爺加入了護山團。
我爺爺在團裏幹啥呢,一是教那些團丁們射飛刀,二是給他們燒水沏茶喝。
大熱天兒的,一群大老爺們那邊兒訓練,我爺爺就領著幾個女人在樹下給他們燒熱水,等那些人訓練完了,他們這裏水也燒好了,往水裏放些薄荷葉,再抓上一把砂糖,清涼又解渴。
有一次,我爺爺拎著個一大號兒的鐵茶壺,給那些團丁們倒水。團丁們每人拿著一隻大瓷碗,擠一堆兒讓我爺爺給他們倒水。其中有一個瘦巴巴的年輕人,年齡大概也就十八九的樣子,他沒擠,遠遠站在人群後麵。等前麵這些人接好水一邊兒喝去了,他這才拿著瓷碗最後一個來到我爺爺跟前。
這時候茶壺裏的水也不多了,我爺爺拎起來就給他碗裏倒,一邊倒著,眼睛一邊朝碗裏瞅著,可是,等我爺爺把水倒至大半碗的時候,就見那碗裏邊兒……
我爺爺頓時渾身一震,手一哆嗦,直接把鐵茶壺扔地上了,水從鐵茶壺裏“嘩啦”一聲撒了出來,他自己也好懸沒一屁股坐地上。
等我爺爺穩住心神,抬頭朝年輕人看了一眼,就見年輕人也在看著他,一臉困惑,年輕人問,“大叔你咋了?“
我爺爺這時候臉色煞白,連忙朝年輕人擺手,“沒啥沒啥,可能是累著了,眼花了,手也不聽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