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段(2 / 2)

陸炳道,“不是我,是沈束在京的妾室。”朱厚熜聽了這句話,有些掃興的“奧”了一句,放下自己搭在陸炳額頭上的手,轉去把玩陸炳在腰間的一塊玉佩。

陸炳幹脆解了那個玉佩放到朱厚熜的手上。朱厚熜用手一遍遍描過玉佩的花紋,最後才依依不舍的把玉佩放到陸炳手上,輕輕的道,“你心情不好,若不想留下。我能夠理解。”

陸炳道,“謝謝。”轉身要走,走到門口的時候,陸炳忽然回頭。朱厚熜心中一下子雀躍起來,以為陸炳願意多留一會兒。陸炳道,“謝謝,皇上放了楊爵。”

朱厚熜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沒有說什麼,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人轉身。那玉佩跟著陸炳晃動著離開了。陸炳在傷心孤獨的低穀中卻不想麵對自己,自己又怎麼忍心去強留他,去撕裂他的傷口。如果自己能夠化作玉佩,就算為他碎,為他傷又何如,至少現在可以形影不離的跟著他。

陸府。夫人楊氏進了書房。

陸炳抬頭看到是楊氏,道,“你有什麼急事嗎?”楊氏問道,“老爺到底什麼意思?”┆思┆兔┆在┆線┆閱┆讀┆

陸炳不解的道,“夫人的話從何而談?”楊氏道,“老爺這麼傾心傾力的為人家妾室治病,就不怕人家閑言碎語嗎?”

陸炳皺眉道,“你要說什麼就直說吧。”

楊氏問道,“若病的人是我,老爺也會費盡心力的請太醫嗎?每次老爺都會親自問太醫,潘氏怎樣。大人每次聽到太醫說潘氏好轉時,掩飾不住眉稍的輕鬆。當時姐姐病了的時候,老爺也沒有這樣的關心。老爺心思瞞得過別人,但瞞不過服侍老爺二十年的我。”

陸炳歎了口氣道,“你誤會了。”

楊氏冷笑道,“誤會?老爺偷偷去看過幾次潘氏,難道也有假?”

陸炳沒有再做解釋,隻是讓隨從請夫人出去。為什麼關心潘氏?那份心思隻有自己知道。本以為自己處在卑賤的位置上,被人任意的嘲弄和侮辱。但每當看到潘氏病重得連起身都起不了,就可以對自己說,自己至少還身強體壯,有著家業可守,那樣至少還有一些努力生活的動力。每當聽到潘氏沉沉的咳聲,就可以安慰自己說,自己身邊至少還有一個關心自己的人守護著。潘氏不過是一個文弱的女子,一個可以任意休娶的妾室,一個在京城中無依無靠的女人。她若真的有個萬一,大概也隻能是一張草席隨便掩埋了。自己至少還有這一群的人,若是自己有個萬一,至少會有一個體麵的葬禮吧。從這樣的比較下,可以給自己那個可憐的自尊一點點的安慰。因為自己的生活總不是最慘淡的,還有人比自己更加的孤苦無依。

不斷的詢問太醫進展怎樣,是不是因為希望潘氏能夠好起來,那樣至少可以告訴自己生活不至於過於無助,至少還有一些希望可以守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心中知道潘氏會領自己的情,這樣能夠知道自己的付出至少還會換得到一點點的感激和尊重。哪怕這樣的感激是來自於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自己多少還有一點麵對人情冷暖的信心,不至於對這個冰冷的世界太過於失望。

原來自己的信心還建立在一位沉屙的女子身上,這樣的念頭讓陸炳有一些苦笑。文弱的女子尚且知道感恩,那些大人呢?那位讓自己跪下痛哭流涕的大人呢?潘氏,你快快的好起來吧,這樣至少我可以給自己一點點的安慰和信心,知道自己的付出還是有一點點的成效和回報。

毓德宮後殿的西屋。朱厚熜拉著陸炳道,“你終於可以來看我了。”陸炳輕輕的道,“是臣不好。”朱厚熜心中有千萬個問,問他為什麼最痛最傷最狼狽的時候不願意到自己麵前來療傷?問他是不是還會因為那樣的屈辱而傷心?問他會不會收回了對夏言所有的好意?但是朱厚熜什麼都沒有問。如果陸炳不願意提。朱厚熜也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那一些其實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人現在願意躺在自己的身邊,讓自己緊緊的抱著他。

同年。曾銑議收複河套。首輔夏言同時上疏支持收複河套。世宗允。曾銑初戰告捷。俞大猷在汀州府擊潰海賊康老等,俘獲三百人,因功擢廣東都司僉事。

酒樓。

陸炳對俞大猷道,“祝你殺敵升官。”

俞大猷笑著一飲而盡。陸炳道,“估計武將中就你把殺敵看得比打勝高。”

俞大猷道,“說道殺敵,最凶的其實不是我,是曾銑曾將軍。我隻是對殺倭寇凶殘,他是隻要能夠上陣殺敵,就熱血沸騰力大無窮。我手下有一個兵,原來是跟過他的。”

陸炳想到首輔夏言對曾銑的支持,心中有些黯淡。他們都是為國勞心動力的忠臣,自己是什麼?也許真的不過是一個佞幸的小人罷了。總以為自己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他們也會有一些能夠理解他,沒想到原來他們眼中自己不過爾爾。

陸炳冷笑了一下,旋即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問道,“河套是何要塞,為什麼一定要收複?”

俞大猷立刻用筷子蘸了一點酒,在桌上畫了出來。俞大猷一邊畫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