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段(1 / 2)

因為做錦衣衛的原因是為了那個心中佇立的人。

“我一點也不想做錦衣衛。” 俞大猷道,“聖裁,聖裁,如果真是聖明的裁斷就應讓我去沙場。”

陸炳問道,“你想去戰場廝殺?”

“那當然,錦衣衛抓的打的都是自己人,有什麼意思。要打就要去打倭寇。” 俞大猷說道倭寇,狠狠的用拳頭打了一下桌子,就見桌上的酒杯中酒跳了出來應和俞大猷的憤慨。

陸炳問道,“你見過倭寇。”

“當然見過,那群鬼子凶神惡煞似的,其實外強中幹。” 俞大猷一邊道,一邊用手比劃著,“不過他們的刀很厲害,那刀比較長長,而且有一點彎,利用□的力道就可以劈死一個人。不過也沒有什麼可怕的。如果我撞上,我一定就要讓他們嚐嚐一棍穿心的滋味。” 俞大猷說道倭寇是義憤填膺,而說道戰場卻又神采飛揚。

陸炳看到俞大猷一副磨拳擦掌的樣子,不禁想到自己遺忘了的那個兒時的夢想。每一個學武之人都有一個金戈鐵馬浴血沙場的夢。在這個夢中,大漠風塵旌旗半卷,風嘯馬鳴擂鼓陣陣。什麼時候那個熱血的少年已經不再月下肆意縱馬,不再醉裏挑燈舞劍?是年輪的更替帶走了滿腔的熱誠,還是終日的謹慎磨平了無畏的銳氣?也曾經縱酒放歌,也曾經仰天長嘯,而今卻察言觀色謹言慎行。陸炳心中暗暗歎了一聲,望著俞大猷道,“但得將軍能百勝,不須天子築長城 。”

俞大猷一聽陸炳的鼓勵,立刻道,“咱們結伴而行,投筆從戎如何?”

陸炳笑道,“錦衣衛也屬軍籍,你這不算投筆從戎。”

“那不一樣,” 俞大猷曬笑道,“健兒寧鬥死,壯士恥為儒。”

陸炳聽了也不說話,笑著與俞大猷幹了一杯。自古文人輕武將,我言武將勝文臣。

幾日後,兵部調俞大猷守禦金門。陸炳騎馬送俞大猷,兩人策馬在郊外狂奔一段。俞大猷道,“你這一路緊追,倒不像是送行,而像是要抓我回去了。你看今晚月色正好”

陸炳在馬上哈哈大笑,道,“放心,我既不是蕭何,你也成不了韓信。不過你凱旋而歸來時,我必撒花相迎。”

俞大猷也大笑起來,同時揮出隨身的棍子轉了半圈道,“我現在就可以給你舞一個天花亂墜。”

陸炳俯身,避過俞大猷的棍子。俞大猷拉了一下馬韁。馬衝到前麵,俞大猷喊道,“就此別過。”

陸炳在馬上抬起身,就見俞大猷已經衝出去三丈,便喊道,“後會有期。”然後調轉馬頭。

遠山籠黛皓月當空,樹影婆娑夜風習習,兩個英姿少年,衣衫飛舞揚鞭策馬,一紅一藍一北一南,各自去追尋自己的鐵馬冰河。

作者有話要說:(寫在這一章後麵的話:想到戰場,我總是覺得熱血沸騰。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於是我忽然想花幾章跳開兒女情長,而寫一個將軍,俞大猷。如果論治軍的話,戚繼光在俞大猷之上。但如果單單論戰功,俞大猷在戚繼光之上,如果論人品俞大猷還在戚繼光之上。不過俞大猷專攻於打仗,而對上層建築不夠低腰,所以四十七披掛幾任都督總兵,也幾次出入詔獄。不過我是一年一寫,所以不得不將俞大猷事跡時間序列給加長縮短,或顛倒順序。

又及,當我想寫俞大猷,腦中浮現的就是王維的《老將行》,其實這首詩倒真的是俞大猷一生的寫照了。

再及,很小的時候讀到,蕭何月下追韓信。腦中就有一張非常美的圖片。後來長大了,畫了很多次,卻總不如意,總覺得不能有那種淋漓盡致的豪邁。)

人生無常

二十四,人生無常

嘉靖十五年。皇次子載壑生。夏言入閣,嚴嵩繼任禮部尚書。

京城南郊。

陸炳騎著一匹白馬,就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騎在一匹棗紅大馬上。

“吃我一棍。”來人一見陸炳,就一棍舞了過來。

陸炳齊腰閃過,反手抓了棍梢,順勢一絞,問道,“你不是在金門?”

來人正是俞大猷,他一邊挑起棍梢,一邊道,“被削職了。”

陸炳錯開俞大猷又揮過來的棍子,問道,“可去喝酒?”

俞大猷回道,“正有此意。”同時收了棍子,然後策馬向城內跑去。陸炳也縱馬尾隨其後。

酒樓。

俞大猷幫自己和陸炳都斟滿了酒,然後自己一飲而盡。陸炳見俞大猷如此,也便一飲而盡。

俞大猷卻不待陸炳發問就道,“我是因上書要求打擊倭寇。”

陸炳覺得奇怪,道,“你是千戶,上書陳條並無大錯啊。”

俞大猷笑道,“我上書了九次。” 陸炳釋然一笑。俞大猷接著道,“終於換來了上級的注意,參將打了我一頓,撤了我的職。”

陸炳聽了也隻能無可奈何的笑笑。俞大猷卻道,“我去少林寺踢館了,你猜誰贏了?”

陸炳看俞大猷一臉得色,就道,“不會是你吧?”

俞大猷道,“這是區區,少林寺還送了我兩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