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2 / 2)

就見侍衛拖著那個半死不活的太監過來。

朱厚熜冷笑道,“看來我剛才的吩咐,你是一點也沒有用聽進去。不過,沒關係。”然後轉向儀衛,厲聲道,“讓他好好養傷。十天之後,重新杖六十。如果他中間還敢開口,再等十天之後再重新責過。我就不信他學不會。”說完,掃了眾人一眼,道,“你們有誰敢再違了喪期的限製,這就是例子。”說完轉身便走了。

朱厚熜回到房間,陸炳也跟著進來。從陸炳進門之後,朱厚熜就一直板著臉盯著陸炳。陸炳被朱厚熜悶聲不語的盯得渾身不自在,隻好湊趣的問,“你看著我幹什麼?”

“你若沒做錯事,心虛什麼?” 朱厚熜故意鳳眼一轉,不再看陸炳。

陸炳訕訕的道,“我又沒有開口求情。”

“你呀,” 朱厚熜歎了一口氣道,“別有幽愁暗恨生,最擅無聲勝有聲。”說完,便投出一枝筆正好敲到陸炳的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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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人籬下

九,依人籬下

正德十六年。武宗崩,興獻王長子嗣朱厚熜奉遺詔入京即位。

陸炳在乾清宮的門口當值。就見一個太監端著一壺茶準備進去。太監經過陸炳的時候,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這太監叫赤瓊,他與黃錦便是在安陸就服侍朱厚熜的兩個小太監。說起來赤瓊這個名字還有一段由來。以前在安陸的時候,朱厚熜給其中一個太監換名叫黃錦,便非要讓陸炳給另一個取名。陸炳想了幾個都被朱厚熜嫌這嫌那的,陸炳便幹脆說了赤瓊這個名字。朱厚熜笑他胡鬧,他卻一本正經的道,赤對黃,瓊瑤對錦繡。朱厚熜笑得翻倒在床上。自從興王薨了之後,朱厚熜再也沒有開心的笑過。而現在到了這金碧輝煌的宮中,朱厚熜更是一點笑意都沒有了。乾清宮中大學士楊延和,尚書毛澄他們一群人又來了。那群人每次來的目的就是讓朱厚熜改稱興王為叔,先帝為父。朱厚熜倔強的不肯退讓。他們一幫人就輪番勸告。陸炳在遠處看那群人如豺狼一般,而中間的朱厚熜那麼小,小得都看不到身影。

“來人,把這個太監叉出去杖斃。”裏麵傳出一聲義正言辭中氣十足的命令。

陸炳心一悚,就見兩個錦衣衛已經進去拖著赤瓊出來。陸炳站在原地,他沒有傳喚是不能任意走動的。不久,又見那群人走了出來,其中的那個楊老頭子顯得特別的精神高昂。對比著這不斷撫須看似道骨仙風的老人,在陸炳腦中是赤瓊尚帶幼嫩的臉。拖走的時候赤瓊甚至還來不及變換表情,甚至還可見一絲僵著的笑容。目送著眼前這個老人離去,陸炳的手緊握得生痛。

就聽到裏麵一聲傳喚,“陸炳,你,進來。”那話像失了魂似的,被分成幾斷。朱厚熜早就交代過侍衛,道,自己從小使喚慣了陸炳。於是叫來人時,陸炳不必進來,其他錦衣衛進來就是。若要叫陸炳,會直接喚他的名字。

陸炳走進殿中,就見朱厚熜枯坐在上麵。等陸炳走近了,方才道,“你幫我去送赤瓊一程,不要讓他吃苦。” 陸炳抬頭看朱厚熜,又緩緩放心眼簾,沒有說話。朱厚熜道,“我剛才氣不過,用手敲案台,下麵是杯子沒注意。赤瓊在旁邊脫口叫了一聲‘世子小心’。就被楊延和抓了理由要杖斃。”

陸炳轉身走了,到了行刑的地方。赤瓊已經被是打得血肉模糊,沒有多少喘熄了。陸炳道,“住手,皇上有幾句話,讓我跟他講。”

陸炳蹲下來,想對赤瓊說幾句話,又不忍搖動他牽引出他的疼痛,隻好一聲聲的低喚著,“赤瓊,赤瓊,赤瓊……”

赤瓊稍稍動了一下頭,眼光上抬看了一下陸炳,迷離著想對陸炳笑一下,像以前一樣打個招呼。

陸炳道,“皇上讓我問你,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

赤瓊道,“沒有了,”頓了一下,又長長的奧了一聲,道,“受罰要謝恩的。奴婢忘了跟皇上謝恩了。你幫奴婢給皇上磕一個頭,說,奴婢沒用,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我會的,我會的。” 陸炳保證道。

“奴婢能伺候皇上是奴婢的福分。世子小時候心腸就好,奴婢家的田沒有收成,他就免了奴婢父母的租子。大家都覺得世子騎馬到田裏去是玩鬧,奴婢知道世子是一番好意。……對了,陸侍衛,奴婢得了一些賞錢,就在我房裏收著,請找人幫奴婢帶給安陸的父母。跟他們說我在京城很好,做了大太監。……奧,奴婢身上還有一個玉墜子,王妃說我伶俐,今天才賞給我的。幫我帶給我妹妹,再過幾年她就要出嫁了。”

赤瓊說著就用手在身體下麵的衣服中掏起來,然後扯出一條粘著血的墜子,拉到眼前晃了晃,懊惱的道,“奧,碎了,被打碎了。”

陸炳還是接過墜子,道,“沒關係,沒關係,皇上賞過我一個同樣的。我可以把的給你妹妹。”

“陸侍衛人真好,幫奴婢多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