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兩個人一來一回的說話聲在安靜的圖書館裏有些明顯,原本還和他們一張桌子的男生皺了皺眉,就拿著書換去其他桌邊兒坐著去了。

曲墨和白忘川下意識往男生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白忘川臉上多了點兒不自在的尷尬,曲墨也隻得扯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有些僵硬的微笑,然後道:“至少……咱們也沒人打擾了?”

白忘川回了他一個同樣不怎麼好看的笑容。

也隻能這樣了。

題外話說了半天,曲墨似乎也終於意識到自己該說點兒有用的了。他輕咳一聲,開口將話題引到了他關心的地方,示意了一下自己肚子的方向,他說:“那個,白先生。你一直說我肚子裏有一個,這個……怎麼拿出來?”

白忘川知道他要說什麼,但看著一個男人這樣問自己,還是免不住覺得有點兒喜感。想了想,他比較形象的解釋了一下:“就是幫你流產而已,挺簡單,曲先生不用這麼擔心。”

曲墨:???

他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臉色頓時就變的更難看了。

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他猶豫著重複了一遍白忘川的話:“流產?”

“大概是這個意思,意會就行了,”白忘川擺擺手,“不過你放心,沒有真的流產那麼疼。而且我可以給你用點兒符咒,這樣感受不到什麼痛感的。”

曲墨沉默。

過了好久,才從牙縫裏擠出來了兩個字:“謝謝?”

當然,就語氣來說,他其實並沒有多少想要真心道謝的意思。

可白忘川才不管他。

甚至還笑盈盈的咧嘴道:“不客氣。你這個不難,等我解決完手頭寫點兒,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吧,你有空聯係我,我幫你處理就是了。”

曲墨已經不知道該對他這種輕鬆愉快的態度說什麼了。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選擇無視,繼續問著和他自己有關的問題道:“那幫我弄這個東西,需要準備什麼道具?”

“這個啊……”白忘川撓撓頭,“如果你覺得危險、需要備著點兒後手的話,你弄點兒黑狗血來。當然,不用太多。不過我個人還是不大喜歡那種方式,鬼魂、尤其是鬼嬰,其實都很可憐的,沒必要上來就下殺手,能超度是最好的。”

曲墨讚同的點了點頭。

但是與此同時,也在心裏想著——

他一定會去弄到了黑狗血再聯係白忘川的。

畢竟善心可以有,但是命最重要。他還不至於善良到用自己的小命去做賭注,賭那個鬼嬰有沒有人性的。

隨後兩人又聊了幾句,曲墨給白忘川轉了剛剛符咒的錢,就回家燒褲子洗柚子澡去了。

在他走之後,白忘川就又開始看起了風景。結果就這樣等到下午三點多了,他還仍然沒有見到那個該來的人的影子。

白忘川覺得肚子有點兒餓了。

所以他把電話給人打了過去。

結果沒想到那人告訴他下午聯係,就匆匆的掛了電話。

白忘川不知道其中的理由,但想想應該是對方有事兒。又揉了揉自己癟的有些難受的肚子,他就帶著二黑先覓食去了。

然後,這個所謂的“聯係”,就一直拖到了晚上十點。

學校的圖書館會開到晚上十二點,所以這個時間過去其實也還沒什麼問題。

但是他們本來就是來驅鬼的,這眼看著就要到子時了,陰氣太盛,也讓白忘川不由想起了二黑白天跟他說的那句話——

“你就不怕她愛子心切,殺你滅口?”

白忘川皺了皺眉。

不過隻是個女人和小鬼而已,就算想做什麼,也不可能是他對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