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皎張了張嘴,有點鬧不明白了,卻不敢再妄言,隻有看著主子的臉色。
穆美人啜了口茶,將粉彩紫藤花鳥紋茶碗放下,在外人麵前總是閃爍不定的眸子,透著隱忍過久的壓抑與沉冷,“局勢如何發展,誰都說不準,幫誰,和對付誰,都有極大的風險,況且,我也不是那聰明絕頂之人,何苦跟她們一較高下?”
月皎眼睛一睜,裏頭是意外,“美人的意思是......”
穆美人攥緊了雙手,“我要得到皇上的恩寵,我準備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再不出手,恐怕以後都沒有機會擺脫張新柔。”
說罷,穆美人冷聲道:“今日的藥怎麼還沒有送過來?”
月皎忙道:“可能在煎著,奴婢去催催!”
說罷,月皎就跑去了明儀殿後頭的小廚房。
一個粗使的小宮女正彎著腰拿著把破扇子對著爐子扇,爐子上坐著一個砂鍋,冒出的蒸氣帶著一股難聞的中藥味兒。
月皎用帕子掩了掩鼻子,皺眉問:“美人的坐胎藥熬好了麼?”
小宮女忙道:“這就好了,月皎姐姐別急。”
月皎甩了甩帕子,“不是我急,是美人急著要喝!好了趕緊送過去!”
說罷,月皎扭身走了。
小宮女停止搖動扇子的動作,噘了噘嘴,氣哼道:“天天喝天天喝,也沒見皇上來過,淨折騰人了!”
......
傍晚時分,孟軒鶴正與林初南趕著處理折子,滄海突然過來道:“皇上,禦史中丞穆大人覲見。”
孟軒鶴落筆的動作未停,慢慢地在奏折上寫著篆體字,漫不經心問:“他來做什麼?”
這些天上朝,穆懷信完全就是跟在張文昌屁股後頭附和的一個人,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主見和能力,真不知道,這樣一個人當初是怎麼當上輔政大臣,還曆了三朝未倒的。
滄海蹙著眉說,“奴才問了,他不說,隻說要親自麵見皇上。”
孟軒鶴批複完手裏的那道折子,放了筆,看看一旁的林初南,“要見他麼?”
林初南掃了孟軒鶴一眼,淡聲道:“穆大人畢竟位列三公,突然進宮,想必是有事情,還是聽一聽他說什麼吧。”
孟軒鶴穿戴好,捧著手爐出了建章宮,到了前殿,見穆懷信正站在門口等著。
孟軒鶴咳嗽了一聲。
穆懷信聽見咳嗽,見皇上來了,忙上前行禮。
“免了,你找朕有什麼事趕說吧。”
穆懷信微訝,皇上私下說話也變得這麼直白了。
他定了定心神,壓低聲音:“皇上,臣發現最近宮裏有些異常的情況。”
“什麼情況?”
“皇上請您隨老臣來。”
孟軒鶴皺了皺眉,有事就說事兒,怎麼還要出去?
穆懷信見皇上不動,身子躬了一些,“皇上,這件事情關乎大齊皇宮的防衛安全,事關重大,您親眼看了,才會明白。”
媽的。
穆懷信不是跟張文昌一夥兒的麼?
林萬裏死後,張文昌趁機把南北二軍都握在了手裏,大齊宮防主要就是由南軍負責的,難不成穆懷信要窩裏反?
要真這樣,他倒樂得坐收漁翁之利。
孟軒鶴半信半疑的樣子,“滄海,起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