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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同人-曹操諸葛亮]《不曾識》

1在那將徐州五城焚毀殆盡的熊熊火光中,他看到了披著如血般殷紅大氈的他。

初平四年。

天上的雪一直在零碎的飄著,漸漸與地上的血混淆,雪不潔了,血也不殷了。耳邊的慘叫哀鳴漸漸平複,鼻間的腥臊卻愈濃了。強忍著伏地嘔吐的想法,將身子縮得更低,便是連呼吸也放緩了,因為一陣清楚沉重的馬蹄聲從街角處響起。

馬蹄聲在他藏身不遠處停住了,他的心倏的吊起,幾乎便因恐懼而哭泣出聲,但性格堅忍的他聚起一股力狠狠咬破舌尖,竟將難耐的情緒生生壓製了下去。舌尖的刺痛也令他原本有些凍僵的心神再次清明,耳邊也斷續傳來馬上人的交談。

“主公,尚有近千俘虜如何處置?”

“盡皆殺了。也好讓天下知:‘若有敢救援徐州者,當以邊讓之果與之。’”一個低沉冷峻的聲音穿透周遭所有雜亂聲,直直刺入躲在殘垣斷壁後的他的耳中,小小的身體不自覺的輕輕一顫。

就是這把聲音的主人屠了徐州五城,就是他借‘遵孝道,報父仇’之名,實為奪取徐州,以二十七萬青州兵屠殺百萬徐州百姓,便是他--曹操,曹孟德!

雖然又懼又憎,但天性中的好奇終是抵不住誘惑,小心的扭動著身體,從土牆的裂隙間偷望過去。

一群騎士半圍攏在一匹青色的高頭駿馬四周,恭敬的望著青色大馬上著金甲披紅氈的男子,再悄悄移動些許,他終於看到那馬上人的麵貌--

白麵無須的臉孔上最煞目的便是那雙眼,雖然較顯細長,但卻黝黑深沉,仿似能直透人心,再配上那濃烈似墨聳入發際的眉,即使隔這遠,也讓他感到了森森冷意。再有身上那股說不出道不明的氣勢,直壓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便想不再看,但又覺若躲閃便是輸了,隻是倔強的咬牙忍耐。

“……公孫瓚的白馬義從雖已被袁公拖住,但仍派遣田楷領兵來援陶謙,還望主公早下定奪。”

“公孫瓚此人不過一匹夫耳,尚不足懼,隻是其帳下新投的劉備……”一名一臉病態的文士低低的說道。

“奉孝此言吾有同感,嗯,傳吾之命,暫止屠城,全軍稍事休整,天明後立即出發!”

“諾!”無數人轟然應道,彙聚成一聲震蕩著四周。他猛的一抖,碰到一片碎木,發出輕微的悶響,幸好被這聲‘諾’壓下而沒有被發現,但饒是如此,那雙冷冷的眼仍是看向他的藏身之處,比雪還要冰寒,將他牢牢凍住分毫動彈不得!

遠處突然一陣混雜聲響,隱隱夾著喊叫,馬上諸人互望一眼,那雙眼的主人也不得不領人催馬而去,這條街又靜了下來。

直到許久後,一直保持著剛剛的姿勢已全身發麻的他小心翼翼的從廢墟中走出,隻是遙望那群騎士奔去的方向一眼就沿著牆根,一邊繞開遍地的殘屍一邊加快腳步,最後近乎狂奔,直到出了南門。雖有少數兵卒看守城門,但因天尚黑,看守諸人的注意均被遠處的隱約傳來的撕殺聲所吸引,竟被他奇跡般的逃了出來。

城池到處都可以看見斑斑的血漬。城外的屍體已被搬走,投入了濉水之中,因為太多,讓濉水為之不流。分明可見的紅色河水將河邊被焚燒過一次的黑色地麵給掩蓋了。這夏丘,已經一片死地。

雖然身小體弱,但憑著一股怒氣硬生生趕了一夜路,追上了早已等的心焦若焚的叔父和兄妹處。

對於叔父的埋怨並沒放在心中,懷中這本書乃是前年病逝的父親親手抄寫,是他心中至為重要的東西,在逃難途中落於夏丘城的客處,無論怎樣也是要取回來的,再想起剛剛逃出時所看到的景象,少年的心中難以抑製的燃起了不亞於城中之火的怒焰,並在心中斷然許下一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