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顏旭之再次運轉真氣,衣袂翻飛,讓人驚駭不已,真氣排山倒海的襲來,讓人戰戰兢兢,心生退怯。

顏旭之早已看到人群裏的顯眼的僧人,識塵似乎就等他注意自己,頌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帶了鶴蕊繩。”

一株如同柳枝般的植物飛到顏旭之眼前,顏旭之有些意外,識塵並未多說什麼,但有些人卻見不得識塵的行為,努力憋出聲音,責問道:“識塵大師,你會為何帶著鶴蕊繩?”

有人附和,識塵並未理會。

顏旭之也很是意外。

識塵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識塵的八個字道出,不知為何,顏旭之相信這鶴蕊繩並無古怪。正如那日的論道大會,隻有識塵隻是看著現場的爭鬥,沒有出手。

僧人身上透著的四大皆空與清淨讓人生不出一點惡念,仿佛此人已經走過千山萬水,見過紛雜人間,顏旭之說的話,識塵聽進去且相信了。

顏旭之禦劍後退,正要離開前往石洞,忽聽張鴻虎問道:“旭之,荀簫是吃了懷孕生子對嗎?鶴蕊繩是為了緩解生子之痛?”

顏旭之“嗯”了一聲。

張鴻虎表情複雜,其實他方才也想動,但去路也完全被顏旭之擋住。

這下他更確定徒弟的功力和荀簫應是不相上下。

而當下即便有顏旭之的毒誓,還是有人不甘心,秉著拚死也要殺死荀簫的氣勢,奮力衝破壓製,吐血著正要衝出去,張鴻虎忽然大吼一聲:“諸位,稍安勿躁!”

如果當初荀簫一出現,顏旭之就在論道大會說出這番話,張鴻虎定不會相信。

他為給大弟子報仇,不斷苦苦搜尋荀簫下落,好不容易等道荀簫現身,就算自不量力也想與荀簫拚一拚,他一定會被仇恨衝昏頭,什麼都不會去聽。

然而小半個月過去,在彌輝寺天天晨鍾暮鼓,張鴻虎逐漸冷靜下來,當仇恨開始壓在心上,不再噴湧而出時,再見安然無恙的顏旭之,顏旭之又如此說著,張鴻虎突然開始懷疑起來。

“張掌門,你的愛徒被迷了心智,你亦不清醒了?”陸元豹嗬斥道。

張鴻虎正色道:“陸掌門,當初你不信弟子的話,讓他成為正道恥辱。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弟子為人如何,作為師父的我難道不清楚嗎?旭之,你先去吧。為師亦是怒氣填胸,但還剩下一絲清醒。”

過去總是不太正經的張鴻虎此時鄭重其事,麵對一眾其他門派的掌門和世家長者,朗聲道:“我弟子的名譽若是不夠,加我張鴻虎的,加巽風觀全派的!”

“……沒錯,我也相信小師叔!”

尉遲逍雖然心有萬千糾結,但還是站到顏旭之身邊。

其他跟來的巽風觀弟子緊隨其後,連聲符合,起先很輕,後來一聲蓋過一聲。

張鴻虎的年紀和身份擺在那裏,其餘掌門捋著胡子和世家長者傳音溝通,最後得出一起守在懸崖邊,之後要荀簫和顏旭之一起給他們一個交代的結論。

“師父,我知荀簫是無辜的,但不用賭上你和全派聲譽。其他人會拿你們說事。”顏旭之並不讚同,傳音給張鴻虎。

張鴻虎沒有理會顏旭之,堅持己見。

“我不信!顏旭之,江湖有多少人死在魔頭荀簫手裏,今日你說他是無辜的,那是不是哪一日你又要說殺荀邵是無辜的?他要是真的替人攬下汙名,當初為何一聲不吭?”一抹劍光攔住顏旭之的去路,慕容煜臉色蒼白,看上去是用盡全力才掙脫顏旭之的真氣壓迫,他搶在張鴻虎話前,語氣很衝,越說越覺得這是對的,“荀簫作惡時可能考慮過他人有多痛,生子的這點痛,不過是他罪有應得,我看他根本不配用鶴蕊繩!還有,當初你明明說誰贏誰要娶誰,你卻毀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