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要讓你懷的是我的孩子!現在這孩子是誰的?!荀簫,是誰的?!”
荀笙的聲音好似一聲聲響亮的雷鳴炸開,炸得荀簫神色恍惚。
荀簫離開酒劍塢之後,便開始意識到肚子有些不對勁。
前二十五年,荀簫從沒為身形煩惱過,也從沒如此強烈的口腹之欲。
可是自從離開酒劍塢,因為整日在外,準備的幹糧也隻是保證必須的量,未曾想,十來天過去,荀簫的肚子非但沒有小下來,更像是吹了氣的豬皮筏子,越來越大。
荀簫懷疑過是不是肚子裏長了什麼壞東西,或是自己得了不治之症,但從沒想過是懷孕了!
他考慮過學顏旭之穿寬鬆的衣袍,但因為地宮四下無人所以沒來得及換去一身修身打短,而荀笙此時卻說出這般震驚言論。
荀簫猛然想到許久之前被對方喂下的丹藥。
他曾以為那是什麼毒藥,後來沒見發作就再未深入想過。
一陣羞恥由心而起,荀笙說出的話更讓荀簫震怒,原本對荀簫而言正常的世界一瞬間發生變化,他強壓下聽聞這些匪夷所-_-!
為練魔功付出的一切他都還沒得到想要的回報 ,怎麼可以就這麼被荀簫殺死?!
荀笙運起所剩不多的真氣,劍光大盛之際,荀簫抵擋的瞬間,荀簫整個身形扭轉,來到荀簫後方,同時驟然大喊:“荀簫,你如果不打掉這孩子,他會慢慢長大,到時候你就會和十月懷胎的女人一樣,在床上痛苦不堪地尖叫,卻無人可以幫你!
“你是不是在想有顏旭之?他可是正道棟梁,要是知道一個魔頭懷有他孩子,定然饒不了你!他會殺了你,他師門也不會放過你,我死後,將再無人可以替你洗去一身血腥,整個江湖都會殺你而後快!”
荀簫聽到顏旭之的名字,以及可能有的後果,竟出現一瞬間遲疑。
其實,日後變得比現在更強大,在這世間再無敵手時,將顏旭之關起來,便再無這些問題,不是嗎?
然而,荀簫產生這個想法時,卻掩蓋不了方才因為荀笙的話而露出的微小破綻。
在這之前,荀笙數百道劍氣頻發,被荀簫一一用劍光抵消,甚至還另有餘力打出回擊,卻不想,當荀笙身上流下無數鮮紅之際,一道隱藏在這些劍氣中的微小劍光趁著這一微小的破綻打在荀簫的肚子上。
在要殺死荀笙的念頭裏,荀簫全然忘記自己懷孕一事。當擊中的一刹那,荀簫下意識地後退想要護住肚子,但已然來不及,更讓臉上和手臂各中一道劍氣。
荀笙麵目扭曲,大吼一聲,隔空用力一抓,銀霜被奪。
肚子的劇痛讓荀簫愣怔一瞬,他深吸一口氣,正欲反攻,卻忽然感到一股熱流從下腹流出來,沿著腿部往下流去,殷紅的鮮血滴落在雪地上,宛如綻放的詭譎之花。
一刹那,裏麵的東西好似在呐喊不想離開。
他聽到荀笙還在說著什麼,但此刻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肚子上,銀霜劍便被荀笙牽製。
荀簫一手持刀,一手持顏旭之送給他的長劍,單純用外功麵對荀笙殺機四起的劍招,剛才的遊刃有餘完全被剛才那一道氣勁打亂。
肚子絞痛,比荀簫經受過的任何疼痛都鮮明。一個不慎,破闕刀更是被凶猛的劍氣擊飛,飛到不遠處插在地上。
所有一切都亂了套,荀簫的魔功再出,荀簫漂浮在半空中,無法控製身體,功力源源不斷被對方吸收。
衣襟被荀簫緊攥在手裏,荀簫冷然地凝視近在眼前的男人。
爹娘的仇他還未報。
無名劍剛剛掉在地上,荀簫咬牙,運起些微真氣,劍重新回到手中。
這時,荀笙拖著傷殘的右腿,忽然湊近荀簫耳邊,惡狠狠道:“我就知道,你從來不屑於用真氣護著自己,這樣的破綻找得我好苦!”
荀簫不為所動,左手長劍出手,卻在一瞬間,荀笙一掌打在他的天靈蓋上,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渾身功力盡廢。
荀簫臉色蒼白,眼神顫動,劍即將從手中掉落,下一刻,他抓住無名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將長劍刺進荀笙的胸膛。
他的身後是萬丈懸崖,荀笙麵目扭曲地大喊,好似荀簫做了什麼背叛他的事,咬牙切齒,聲音震耳發聵:“荀簫,你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沒有我,最後隻會落得個慘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