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木竹考慮,顏旭之讓夜芒劍身變長,劍刃變寬不少,是橫向盤腿而坐都能順利承載的大小,之後再以真氣相護,就算木竹是個普通人也能如履平地,穩穩地站或坐在劍上。
顏旭之放下酒壺,抬頭仰望藍天,問道:“木竹,你是否認識殺荀邵?今天你對殺荀邵喊出那句話時,眼裏恨意讓我差點以為他才是殺你親人的仇人。”
“他確實是幫凶。”
這是荀簫第一次說實話。
而在顏旭之聽來也很好理解。
原著中,還是荀笙時的殺荀邵與荀簫相依為命十數載,不少江湖人都死在殺荀邵手裏,隻因他看不慣那些人,而荀簫隻是在一旁看著,或者殺荀邵認為弟弟應該是和自己一條船上的人,也應動手,便讓荀簫動手,荀簫也不曾拒絕過。
顏旭之問道:“你會想親手殺了他們嗎?”
作為賊匪的幫凶,荀簫恨不得將荀笙淩遲謝罪。沒發生今日之事前他以為能親手手刃對方,但一切來得太突然,顏旭之讓正派圍攻蝕心宮,荀笙再想活命大概比登天還難……
他當然不甘心。
且不說目睹顏旭之重創對方的劍氣之危有多強大,荀簫除卻對弱小自己的無奈,還有熱血沸騰,隻盼有朝一日能與顏旭之一較高下之外,更有萬千憤怒與恨意,此時也隻能按捺。
荀簫俯視著地上快速掠過的山川河流,在心裏將“他們”替換成“他”,答道:“怎會不想。不過,我心有不甘,隻因我目前不夠強大,才會讓顏少俠搶先一步。若之後殺荀邵死在正道之手,顏少俠便要負責被我打敗。”
顏旭之以為木竹說的是意氣之言,笑著應道:“好啊。”
既然木竹如此想報仇,不如等找到天山雪蓮後,親自去州東村找找荀簫,讓木竹報殺親之仇?荀簫沒有遇到原主,受損的田丹絕無法治愈,有自己幫襯,荀簫必死在木竹之手。
顏旭之將一時興起的想法告訴木竹,木竹猛地瞪大眼睛,仿佛非常驚訝。
“顏少俠,我們真的能找到他嗎?”木竹有些磕絆地問道。
顏旭之搖搖頭:“我也不確定。但回程路上順便去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看天命吧。”他晃了晃酒囊,“先不說這些了,要喝酒嗎?”
木竹點頭,顏旭之剛準備拿出酒壇,酒囊便被木竹速度搶去。
粗木麻衣的青年仰頭灌酒,幾滴酒汁順著嘴角,流到凸起的喉結,繼而流到前襟上。
木竹看向顏旭之,抹掉嘴角酒汁,眼裏情緒複雜:“顏少俠,我收回以前說你喜歡與人劃清界限的話。”
比如此次拚命保護他和識塵,自己因此受了些許內傷,最後還體貼的安慰他。
荀簫都懂。
現在的顏旭之身上再找不到當初對人的半分疏離,至少對待他時,顏旭之總是在不經意間展現體貼。
“錯,我還是喜歡與人劃清界限。”顏旭之朝向木竹,眨了下彎起的左眼,“分人罷了。”
木竹愣了一下,耳朵微紅,扭頭繼續喝酒。
顏旭之看了眼木竹手裏的酒囊,拿出酒壇豪飲起來。
他穿越前三十好幾,事業小有成就,上無老下無小,一個人活得有滋有味,生活樂趣多多,看網文隻是其中之一。結果莫名其妙穿越到剛看完的這本書裏,還穿成個原文裏日後人人覬覦的玄陰之體。
穿越來此時,原主十歲,母親去世,除了許宿之外無人保護,吃過許多苦。而顏旭之不是原主,既然都是要吃苦,那他寧可扭轉自身命運,成為另一個顏旭之。
後來他翻身越嶺,以成年人的心智逃過無數劫難,想著該去哪個門派拜師,然後在路上遇到張鴻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