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最深處的記憶一幕幕,不覺湧來。
神態高貴的少女穿著一身黑色修女服,穿過漫漫濃霧而來,月華如練, 似真似幻。
此時夜深闃靜,唯風聲落在月光中。
鍾晚以為是幻覺,摒住了呼吸,那少女卻仿佛從記憶中走出,在即將經過鍾晚眼前時, 停了下來, 偏過頭, 微微一笑。
一如當年。
“是你......真的是你!”
鍾晚驚愣地看著眼前的人, 見她要離開,頭腦一股氣血上衝,不管不顧得衝上去抱住人。
“別走......別離開我......”
“我找了你很久,你去哪裏了......明穎。”
“別走,別再丟下我了,求你.......”
嗓音猶似帶著委屈的哭腔。
分不清是醉是醒,是夢是幻,是現實還是泡影。
隻想抱緊這個人。
抱緊這個年少時......便奪走了他整顆少年心的人。
明穎看著醉倒在自己懷中,緊緊拽著衣角不放的青年,深深淺淺的歎了口氣。
夜深月沉。
別墅裏的擺設與七年前別無二致,甚至那張床,也與七年前一般柔軟。
一隻優雅修長的手緩緩剝去青年的衣服,鍾晚被夜風吹得醒來,醉眼中迷迷糊糊看見隱隱綽綽的出色輪廓,“明.......明穎?”
男人手上動作一停,抱住人坐了起來,聲音沉了幾分,“看清楚,我是誰。”
“明......明予禮.......”
鍾晚醉得意識不清,聽到男人的沉聲,下意識吐出這個與他糾纏至深的名字。
“喜歡我嗎?”
男人問。
鍾晚在清醒和昏成中沉淪,意識不清,防線潰敗,卻也這在一刻,露出了最真實的那顆心,“.......喜歡”
黑暗中男人沉默一瞬,半響後微微勾唇,抱住鍾晚,輕輕吻上他的唇。
月光與春光更迭。
....................
次日,全身布滿曖昧痕跡的鍾晚坐在床上,和另一個情況好不到哪裏去的男人“坦誠”相對。
明予禮見他低頭一言不發,笑道:“你是打算繼續當鴕鳥,還是打算吃幹抹淨之後,翻臉不認人。”
鍾晚這才抬頭,咬了咬唇,道:“我表哥.......”
明予禮額上冒出一排黑線,“晚晚,你真是有氣死我的本事。”
鍾晚著急得繼續往下說,“紀瀾表哥不見了,他們說他綁架了杜鬱笙,他.......”
“放心,他不會有事。杜鬱笙現在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讓紀瀾出事。”
鍾晚不解,“紀瀾表哥綁架了杜鬱笙,他為什麼要高興?”
明予禮“嗬”地笑了一聲,低頭在鍾晚耳邊低低道:“這是情趣。”鍾晚紅了耳朵,見明予禮這樣說,放心不少,繼續低頭沉默。
明予禮揉了揉他的腦袋,誘哄似的道:“晚晚,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鍾晚悶聲道:“昨晚上的事情........我有記憶。”
明予禮期待著他接下裏的話,誰知鍾晚卻從他懷中掙脫開來,背過身去,“我們以後都不要見麵了。”
饒是情商高如明予禮現在也不免氣結,他以為經過昨晚,自己終於守得雲開,結果對麵直接把路都堵死了。
明予禮一張優雅的臉微沉,“理由。”
“因為你已經結婚了!”
鍾晚抱膝低吼出了哭腔,“其實我也是有意識的,明明知道你已經結婚了,可是.....忍不住想要抱住你,就算那樣做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