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次在衣衫裏探了探,隨口問道:“肖師兄,一個消息要多少銀兩啊?”
不料他話一出口,肖靈通就已經石化了,過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搖了搖頭,道:“徐師弟在說笑麼?在我們七罪宗裏,一個消息一塊天石,這是很公道的價格。”
“一塊天石?!”顏次驚詫地望著肖靈通,一塊天石等於一百個金幣,他要到哪裏找來一塊天石啊。而且,一塊天石就換一句輕飄飄的話,打死他也不會換。
肖靈通見顏次這麼大反應,不由疑惑道:“怎麼了?難道沈師兄沒有發放天石給你嗎?我們外門弟子,每月都會發放五塊天石,你今日剛剛到來,應該也會有才對啊。”
聞言,顏次心中一驚,他是驚訝於七罪宗的財力,每位外門弟子,每月都能夠領取五塊天石,那內門弟子更不必說了,這樣大的支出,七罪宗居然都能夠支撐得住。
肖靈通看顏次驚詫的神情,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旋即解釋道:“徐師弟,我們七罪宗有自己的天石礦脈,所以發放給我們的這點天石,根本不算什麼。”
顏次釋然,點了點頭,他猶豫了一下,尷尬道:“肖師兄,沈師兄還未發放天石給我,所以……抱歉了,我不買這個消息了。”
話音剛落,肖靈通愣在了原地,久久不語,居然是憋起氣來,憋得整張臉都紅了,他“啊”地叫了一聲,隨後大口大口的喘氣。
顏次被他這番舉動嚇了一跳,隻覺得這肖靈通也真是個怪人……
肖靈通稍稍喘順了氣,歎息了一聲,道:“果然我這人就是管不住嘴巴……好吧,看在李子浩那可憐樣的份上,我便不收你的費用,破例告訴你吧。”
聽到不用付出天石,顏次自然沒有反對的理由,連忙點頭,生怕這肖靈通反悔。肖靈通平複了呼吸,才是說道:“男人產生矛盾,有許多原因,或是因為錢財,或是因為權勢,又或是因為女人,而李子浩與尚青的恩怨,就是由一個女人引起的……”
肖靈通不愧是專門收取消息的人,口才也是相當的出眾,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被他道得一清二楚。原來,李子浩與尚青都是兩年前同一批進入七罪宗的弟子,李子浩自幼家境貧寒,憑借著不懈的努力和不錯的資質,方才被七罪宗收入門中,而尚青則不然,他的父親乃是光熙帝國一個小鎮的大地主,與七罪宗裏的人也有那麼一點關係,雖然尚青資質不佳,但由於他父親望子成龍,時常為他尋來提升修為的丹藥,終於將他堆出了如今這等修為。
本來兩人並無半個銅板的關係,真是天意弄人,這兩個完全相反的人,居然看中了同一個女子。要說這女子,還真有幾分姿色,否則也不會將李子浩迷得神魂顛倒了,而李子浩如今這幅模樣,也是拜這女子所賜。
暗戀這名女子的李子浩,有一日,終於是按捺不住他前去告白,豈料這名女子早已淪陷於尚青手中,李子浩隻好灰心喪氣地離開。但事情並未就這樣結束,這女子居然將此事跟尚青說了,心胸狹窄的尚青當即想了一個主意。
他讓那女子去找李子浩,說她已跟尚青斷絕來往,並欺騙李子浩,說對他有意思,約他夜晚見麵。李子浩自然是深信不疑,一改頹廢的姿態,興高采烈地換好了一身新衣衫,前去應會了。
但是,待得他到達了約定的地點,站在那裏的卻並不止女子一人,而是尚青和他的幾名豬朋狗友,結果不用說也知道是李子浩被這些人圍毆了一頓了。
對李子浩而言,受傷最痛的,並非是斷了幾根肋骨,全身淤青,而是被自己心愛的女子所欺騙了。自那晚以後,李子浩見得那女子和尚青等人,就像老鼠遇見貓似的,但尚青還沒有打算放過他,隔個三兩天就來欺負他一下,就像今日,李子浩臉上的淤血,就是被他們打的。
說到這裏,顏次已經了解了李子浩為什麼會那麼害怕尚青了。
肖靈通說完,也是暗暗歎息一聲,感慨道:“隻怕從此下去,李子浩都要生活在這樣的陰影裏了,真是個可憐的男人。”又跟顏次閑談了幾句,肖靈通就離去了,想來是怕被尚青等人見到他跟顏次說話。
望著那仍在領飯處忙碌的身影,顏次喃喃道:“身為你的室友,不幫你也說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