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隻聽一聲淒厲慘叫傳出,林魁目瞪口呆地望著被自己手中雙錘砸中的顧天炫。一分神間,他忽然感覺脖子上傳來一股寒意,微微側頭看去,竟是顏次不知何時已站到他的身後,手中玄劍指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此時,顧天炫整個身子幾乎被那雙巨錘砸扁,臉上七孔流血,十分可怖,無力地慢慢倒在地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望著顏次。
顏次垂目向他望了一眼,淡淡道:“借風道而行,意思便是隻能在風向的一條道上移動。你並非穿過我的身體,隻不過在將觸碰到我之時,以極快的速度移到我的身後罷了。這種小把戲,正是讓你丟掉性命的元凶。”
聞言,躺於地上的顧天炫,瞳孔一縮,張大了嘴,卻說不出話來,望向顏次的目中,充滿了怨恨與不甘。過了片刻,他雙眼仍是睜著,卻沒了聲息,死不瞑目。
顧天炫死去以後,林魁更是驚慌,正待求饒,顏次卻忽而右手一動,“噗呲”一聲,血如泉湧,從林魁喉嚨噴湧而出。隻見他極力掩住喉嚨,想止住狂噴的鮮血,卻仍是無用,倒在地上,口中發出“嗚嗚”兩聲,隨後便再無動作。
顏次站於原地,望著兩具漸漸冰冷的屍體,麵無表情。過了許久,他眼中似是有了迷茫之色,但片刻便回過神來,蹲下身來,在兩具屍體身上搜尋了一番。
最後,他隻尋出了一些錢財,幾瓶丹藥,卻並未找到這兩人先前使用的戰技卷子。他有些失望地歎息一聲,隨後站起身來,看了兩具屍體一眼,淡淡道:“莫要怪我,殺人者,人恒殺之,這是你們自找的。”
顏次已不是以往的天真少年,如今他對於自己的敵人,決不會手下留情,因為他很清楚,生死相拚之時,若是婦人之仁,死去的隻會是自己。
不過話雖如此,他心中卻仍有一事十分疑惑。即便他有正當理由來殺人,但以他這般年紀,如此閱曆,奪去他人性命,理應動心怵目,滿心慌亂才是。可奇怪的是,他殺林魁之時,心中竟隱隱有一種快感。
顏次記得古瞳曾對他說過,他吸收了鬼嬰的力量,讓得他性格發生了些許變化。現在,他不由心中擔憂,隻因這種變化,似乎更大了。
甩去心中雜念,顏次轉身向著約定之地走去,隨後此地漸漸回複寧靜,剩下了兩具死不瞑目的屍體,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待得顏次離去片刻,“嗖”地一聲,居然出現了兩道人影,一高一矮,身形掩在袍子之中,站在屍體旁邊,仔細看了一下。沉默了一陣,高個人影聲音稍顯恭敬,忽然問道:“齊師兄,為何方才不殺了那小子?”
那矮個人影聞言搖了搖頭,傳出沙啞的話語聲:“孫師弟,你應該明白,我等不可插手民間戰爭。”
高個人影卻是愕然,旋即似是不解問道:“齊師兄,在此荒山野嶺處,即便殺了那小子,他們也不可能知曉吧?”
話音剛落,不料那矮個人影卻是冷笑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師弟,莫要低估了他們。如今我宗計劃正處於緊要時刻,不可節外生枝。將斯蘭士兵從無盡海渡來,恐怕已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不宜再生枝節。何況,一隻螻蟻罷了,饒他一命又何妨。”
“師兄英明,師弟受教了。”那高個人影似是恍然大悟,隨即微微躬身道。
見此,那矮個人影像是極為受用,昂著首,有些得意地“嗯”了一聲。隨後,他忽然蹲下,用懷中摸出一瓶綠色液體,分別倒入兩具屍體口中。做完這些,他與高個人影道了一聲,片刻以後,兩人便消失無蹤。
又不知過了多久,那兩具屍體竟是動彈了一下,隨後居然站了起來。此時,即便體內骨頭被砸得斷裂,顧天炫卻似毫無所覺,與林魁站於一塊,雙人眼中皆是一片空洞無神。
他們站於原地,仿佛有些迷茫,過了一會,忽而轉頭望向淩炎城方向,一步一步,緩緩往那裏走去……
淩炎城外,落日之森邊緣,原先村民隱藏之處。
顏次躲藏於參天林木之中,或許斯蘭士兵認為不會再有人躲藏於此,所以並未前來搜尋。此刻顏次雖然心中對大牛三人有些擔憂,卻不知三人逃到何處,隻得在此靜靜等待。
過了良久,林中忽然傳來“沙沙”之聲,顏次當即眉頭一挑,往聲音出處凝神戒備。不消片刻,三道人影閃出,他定神看去,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大牛三人。
“為什麼你們會同時到來?”顏次迎了上去,臉上露出愉悅之色,笑問道。
“我們也是在前邊不遠處湊巧聚集,走了不久就見到你了。”虎頭笑著回答。
聞言,顏次點了點頭,說道:“無事便好,我們先進城吧。”
幾人應了一聲,便立馬動身,待得四人來到樹林最邊緣之處,見得斯蘭軍營之處仍是一片混亂,都是相視一眼,點了點頭,隨後身影一閃,狂奔至淩炎城下。